安全部的主要职能是负责海汉国的情报工作但荀鹏程这事的定性却是个难题说他里通外国吧其实荀鹏程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高层内幕和国策也没有出卖过重要的国家信息反倒是他给马打蓝人所提的建议促成了后来的竞购在军火贸易中为海汉多制造出了百万计的收益这与国而言可是大功一件。
但荀鹏程与马打蓝人的接触没有在事前向官方报备事后更没有主动向官方汇报过。徐十七可以想到他是为了避免招惹麻烦可这中间依然存在着极大的安全隐患如果事情的走向不是实际所发生的状况这样马打蓝的军购申请未能获准通过亦或是因为荀鹏程的胡乱建议而出了别的什么岔子那这个后果可能就会很严重了。
何夕想了想让徐十七先回去等通知自己则是拨了个电话给陶东来给他大概讲了一下荀鹏程的事情末了问他要怎么处理此事。
陶东来倒是很快就在电话中给此事定了性:“他这个也不算出卖情报而且后果是好的不用惩罚了。但他的这笔收入肯定是非法的该怎么补税你问问施耐德。”
“就这样?”何夕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那不然还要怎么样?”陶东来反问道:“你要治他的罪马打蓝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他只要没做过对国家不利的事情那就没有必要硬栽个罪名了。把该交的税交了就放他走吧没必要拿这种小人物来当政治道具。”
何夕哭笑不得他打这个电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但陶东来对此似乎有所误解了。何夕想想也是自己只站在情报安全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而陶东来则是会更多的考虑到此事爆出之后可能会对方方面面造成的影响两人的出发点不一样对这个事情的理解和重视程度自然也会有所差异。
陶东来很显然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事情并不希望将荀鹏程的事进一步发酵甚至成为某些人达成政治目的的工具。海汉与马打蓝国、荷兰东印度公司三方之间的军火贸易已经告一段落大家在交易中各取所需最终结果也算是都能接受。但如果让荷兰人知道竞价这事是海汉人指点马打蓝人提出来的那可能就会导致一系列的外交纠纷出现。海汉虽然不怕事但也并不想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何夕很快就琢磨清楚了这件事的利弊他当然也不想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就惹得陶东来不开心不过让荀鹏程继续待在三亚肯定是一个隐患他原来供职的报社能找到他那别的有心人自然也能有办法找到他得尽快打发他离开三亚才行。何夕便将徐十七传来让他去安排荀鹏程离开三亚。当然了既然陶东来说了这笔钱要征税那自然也不能放过让徐十七把这事也给办了。
徐十七心领神会命人将忐忑不安的荀鹏程从临时羁押处提出来。
“荀鹏程你可知道你与马打蓝使者私下联系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徐十七故意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面孔。
荀鹏程虽然心里恐慌不已但头脑还是清楚的心说这个时候要是承认罪名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套上了当下只是跪在地上连称冤枉并不正面回应徐十七的提问。
徐十七见状只能敲打他一下了:“未经官方允许与外国使节私下密会讨论国事此乃国法所不许你可明白?”
荀鹏程脑门直接就贴在了地板上连连告饶道:“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未曾虑及后果还望大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以后不敢了!”
何夕给徐十七的指令里只是要他敲打一下荀鹏程倒并不是要拿里通外国这个罪名惩治对方因此徐十七也是点到为止免得没法收场当下话题一转道:“这件事且不说马打蓝使者送你钱财作为酬谢你拿了这笔钱之后可曾完税?”
荀鹏程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小人一时糊涂竟然忘了纳税真是该死!这税小人愿纳!该纳!”
荀鹏程听到对方竟然问起纳税之事这个偷漏税的罪名显然会比里通外国轻得多而且还有弥补的机会。他不知道徐十七是不是打算要放自己一码但既然已经看到了希望他自然不想放过了这样的生机。如果交钱就能脱罪那荀鹏程当然更愿意保住自己的自由。那笔钱虽然数目颇大但终究只是天上飞来的横财就算没了也只当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总归没有自己性命要紧。
而且徐十七说的是“纳税”而不是“追缴赃款”荀鹏程原本的职业就是玩文字自然能够觉察到其中的差异——前者是合法收入后者才是违法所得。如果是按照合法收入纳税来处理这笔钱那就说明自己并无罪名有望平安离开这里了。
徐十七道:“按照我国法律外贸收入需按两成纳税而你这收入未曾向有关部门报备事后也未主动申报所以须得再罚款一成以示惩戒你可服气?”
帐户上的这笔钱一下子要去掉三成饶是飞来横财也让荀鹏程肉疼不已了但当下既然有脱罪的机会他也只能咬牙先把这一线生机争取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