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萧天河道,“如此说来,刘掌柜可以另寻一处再开一家‘沃灰楼’,专门提供女子洗浴,大老爷们儿一概不许进入,哦不对,是根本不得接近十丈范围内,免得有人偷窥。”
刘掌柜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哎呀!好主意呀!多谢你提醒,我以前咋没想到呢?如果再开一家女子浴池给姑娘们提供方便,岂不是要赚翻了?”
那个胖子笑得乐不可支,连肚子上的肉都在上下颤动:“先别想好事儿!别的大老爷们儿不得接近十丈范围内,你这大老爷们儿倒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里面,怎么,打算一饱眼福?当心得针眼!”
刘掌柜擦了擦鼻尖,兴奋地说:“这个容易!我干脆就这个机会娶个婆娘,俩人各管一摊不就完事儿了?”
“哈哈哈!”休息区中的客人们都笑了起来。
那瘦高个儿又道:“要说没有女子来沃尘楼,也不尽然。前两天不就有一个么?当时我正好在这儿休息,把我吓了一跳,连裹着屁股的毯子都差点儿吓掉了!”看来此人是沃尘楼的常客。
刘掌柜道:“没错!当时那情形啊,啧啧,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那姑娘吓得没处躲,男人们吓得四处乱蹿,整个沃尘楼鸡飞狗跳的!哎,白胖
子,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原来那胖男子姓白。
白胖子对刘掌柜的称呼毫不介意,两人关系应该很不错。他点头道:“我在!那会儿我刚好洗完从小间里出来,毯子只裹到一半,那丫头直接从我面前蹿过去,还踩了我一脚呢!”
萧天河笑问:“哈哈,还有这等趣事?那女子是谁啊?莫非是来沃尘楼洗浴的?”
最后过来的那位中年男子说:“我看不像是来洗浴的,倒像是来躲避仇家追杀的。那时我也在场,不过没在底楼,而是在三楼回廊上正要进小间,听到底下喧闹就探头看了看,恰好目睹了整个过程。那姑娘身穿紫纱白袍,头上戴个斗笠,冲进沃尘楼之后就吓得怔了片刻,而后立即压住斗笠低着头往楼上跑,逃进一个小间内躲藏起来。紧接着,几位蒙面的黑衣人也冲了进来。可惜,此处若是个酒楼、客栈,说不定那姑娘真能逃出去,结果这里却是个从不见女子的浴池。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着她躲藏的房间,等于是给追来的那伙黑衣人指明了方向。也算那姑娘倒霉,二楼是哪儿啊?是蒸气浴的房间!为了蒸气不散,房间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几个透气的小孔。后来就等于是瓮中捉鳖了,只听见那房间里‘乒乒乓乓’响了一阵,几个黑衣人就把那姑娘给架出来了。”
“那姑娘被架出来的时候斗笠都被打掉了,我可是看见她的脸了,乖乖,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啊!”刘掌柜补充道,“我粗人一个,不会用词儿形容……这么说吧,想想你们见过的姑娘中最漂亮的那一位,然后我告诉你们,那姑娘比你们想的姑娘还要漂亮个好几倍!”
“怎么,如果那姑娘没有被黑衣人抓走,你是不是打算把她娶回家当‘沃灰楼’的老板娘啊?”白胖子调侃道。
“我倒是想啊,可人家长得像下凡的仙女儿一样,那能看得上我哟!”刘掌柜故作惆怅地摇头惋叹。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大家都在笑,可唯独萧天河一声都笑不出来。白袍紫纱,貌美如花,再联想到消失不见的“三朵小花”……那姑娘除了叶玲珑还能是谁?
“刘掌柜,你可知抓那位姑娘的都是些什么人?”萧天河急切地问道。
刘掌柜两手一摊:“都说了是蒙面黑衣人啊,如何能知道是什么人?”
萧天河抱怨:“光天化日之下,有蒙面恶徒随意抓人,怎么会没人管呢?”
“嗨,萧公子,本来飞云区就是中立区,现在是时期特殊,你也不是不知道,城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对我来说,只要一不拆我的楼,二不打我的客人,我肯定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只有那姑娘一人。我若是强出头惹上不该惹的人,以后生意还怎么做?你说是不?”刘掌柜解释道。
萧天河顺了下气,拱手道:“刘掌柜误会了,我并没有责问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飞云城有蒙面人劫走修真者,这事儿仇城主就不闻不问吗?”
刘掌柜耸耸肩:“上头的事儿我们下边的人又怎么能知道呢?再说了,世事难料,或许蒙面人本身就是上头派来抓人的也说不定。我说萧公子,你怎么这么关心那姑娘啊?莫非她是你的朋友?”
萧天河并没有回答,他眉头紧蹙,脑中正在飞速地思索着。刘掌柜刚才的话点醒了他,那伙蒙面黑衣人肯定不是什么“仇家”,如果是“仇家”的话直接把叶玲珑杀死在沃尘楼就是了,何必劫走?既然不是有仇,那就是另有目的。飞云城中没人管这件事,说不定那伙蒙面人真的大有来头。叶玲珑究竟和什么人有过节?一个人的名字顿时从萧天河脑海中蹦了出来——毕公子!那个毕华田大元帅的嫡孙!
叶玲珑当初在耀明森林外为苏紫依打抱不平,与毕公子结下了梁子,后来在耀明森林之中又因毕公子抢夺妖灵宝珠,双方大吵了一架。加之罗将军的外甥与毕公子本人都垂涎叶玲珑的美貌……应该不会错了,那群掳走叶玲珑的蒙面黑衣人一定是毕公子派来的!
想到这里,萧天河立即几步跨到门边,打开门冲出了沃尘楼,飞也似地跑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沃尘楼中的一干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真是他的朋友啊!”刘掌柜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岂止是朋友,那兄台相貌也不错,和那姑娘挺般配的,所以我看是八成是相好的。”瘦高个儿男子道。
刘掌柜在将门掩上之前,瞅了夜幕中的街道尽头最后一眼,吐了吐舌头:“真是那样可就不好办了,我刚才还开玩笑说看上那姑娘来着……罢了,等以后再见萧公子时再向他好好赔个不是……”
白胖子忽然惊奇道:“哎?刚跑出去那家伙……是不是没穿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