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珺脉之危?”叶玲珑更迷糊了,“花珺脉不是全体闭关了吗?”这可是从刘归琼那儿得来的消息,应该可靠才是。
“‘全体闭关’……清明城中是这么传的吗?”何天遥冷笑一声,“哪里是闭关?分明是被软禁了!我还是在顾兄的帮助之下才好不容易见了清雨姐一面呢!”
“到底怎么回事?”叶玲珑急切地问。
“不清楚……”
“哎呀,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叶玲珑啼笑皆非。
“顾兄说可能是因为花珺脉掌事与‘清明双杰’意见不合,可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意见不合,我们这些底层弟子不可能知道的。”顿了一顿,何天遥又说,“我本来想叫上清雨姐和我一起走,可是,她却为了花珺脉心甘情愿留下了。”
“即便‘护体神力’消失了,她也有监兵界的妖族高手相护,安危应该不成问题。”
何天遥道:“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此话怎讲?”
“清雨姐留下来的用意,我料想应该是以太公为筹码,赌‘清明双杰’不敢对花珺脉怎么样。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再者,花珺一脉的掌事肯定知道清雨姐拥有监兵佩之事,那可是四大天宝啊,在‘护体神力’消失以后,全脉的前辈们必然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得清雨姐周全。我有种感觉,‘清明双杰’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所以乐得看到清雨姐留下,从而可以‘牵一发而动其全身’。往大里说,清雨姐又何尝不是被‘清明双杰’利用,以来牵制花珺一脉呢?总之,现在花珺一脉与清明城之间的局势算是僵住了,留么留得憋屈,走么又走不得。所以清雨姐让我来战场寻人,以便打破僵局。”何天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有猜测,有分析,不得不说,还是挺有道理的。
叶玲珑道:“哦,我明白了。封豨是从清明城赶来的追兵,你不想让他获悉你有陵光佩的秘密,以避免自己被‘清明双杰’利用去牵制太清宗!”
“正是。我与顾兄远不是那个封豨的对手,但他不下杀手,只将我二人打伤之后装进麻袋,明显是要带回清明城去,如此便使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伤,我可以用丹药治愈,可是万万不能被别人知道陵光佩的秘密,更何况……唉,不说也罢!”何天遥忽然惆怅地叹起气来。
叶玲珑沉吟片刻,说:“我听闻花珺一脉极其护短,历代门人上下齐心,十分难得。所以,即便花珺一脉的前辈们知道了监兵佩的事,也不会对清雨妹妹如何,反而会保护好她,以便将来清雨妹妹成长为一方高手之时,靠着监兵佩为宗脉谋取更多利益。但你那太清宗却是鱼龙混杂,若是陵光佩之事曝露,别说清明城的高手对你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光是太清宗内部恐怕也会冒出贪婪之辈对你不利。我说得可对?”
“玲珑
姐果然聪睿,把我不想说的话全都猜出来了。”
叶玲珑微微一笑,拍了拍何天遥的肩膀:“可以,可以。想不到区区几个月未见,你的心思竟然已经变得这般细腻了,懂得利害分析,从而决断当如何行事。以后即便我和你哥哥不在你身边,我们也不会担心了。”
“对了,天逍哥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外穴的那两人又是谁?”
叶玲珑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将自皇崖界分别之后的大致经过述说了一边。
何天遥听说萧天河伤重差点一命呜呼,担心得眼圈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值得庆幸的是,萧天河已被交到神通广大的诸位太公手里。只是不知此时他身在何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休要伤感,太公嘱托给我的任务是带你和清雨姐前去浑天牢,相信到时就能看见天河了。”叶玲珑安慰道。
“要把清雨姐带出来,恐怕不易。等顾兄清醒之后,我们大家商量个对策吧。”何天遥道。正好这时,外穴传来了咳嗽声。“哈,顾兄醒了!”何天遥向外穴奔去。
九转归元丹的功效斐然,顾晚兴恢复了意识时,觉得身上伤痛已经缓解了大半,只是喉咙干涩发痒,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带出了血滴,而且还引发了胸痛,让他半天没缓过气来。“你醒啦。”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他缓缓睁开双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托着一块白帕的纤纤玉手。顺着胳膊向上看去,果真是一副配得上那只洁白柔荑的秀美面容。带着些许关切的目光从脸上那双星眸中透射而出,看得顾晚兴骤然心跳加速,咳得反而更凶了。他从阮箐莎手中接过白帕,却没舍得擦。
“顾兄,你终于醒了!”何天遥跑了过来。
“我吃了什么丹药,疗伤效果竟如此神奇?”顾晚兴摸着胸口。
“那可是华林大君特制的九转归元丹,不仅疗伤,还能解毒呢。”
“连九转归元丹你都能搞到手?”顾晚兴诧异不已,“罢了罢了,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稀奇了。”他又转向阮箐莎拱手道:“多谢姑娘借帕之恩。我叫顾晚兴,‘回顾’的‘顾’,‘夜晚’的‘晚’,‘高兴’的‘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顾晚兴似乎想把自己的名字牢牢地印在阮箐莎的心里。
“呵,一块手帕而已,言重了。我叫阮箐莎,是玲珑姑娘的朋友。”阮箐莎话音刚落,那边唐凌俊也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她赶紧过去搀扶,甚至从衣服上撕下一块来替唐凌俊擦拭脸上伤口的血迹。
顾晚兴这会儿才注意到,原来洞里还有个人。阮箐莎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看在眼里,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有失落,也有羡慕。
唐凌俊伤口的血已经干了,不好擦。“看你睡得那么香,我就没敢碰你。”阮箐莎没有多想,用布沾了沾口水,想帮唐凌俊将腮上的血痕擦去。
唐凌俊连忙推开了她,冷冷地说:“不必了,姑娘自重。”
阮箐莎有些不高兴,手依然尴尬地举在半空,略微鼓起嘴巴,瞪着唐凌俊。唐凌俊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站起身来。
叶玲珑暗道:“这丫头真是……哪有把自己的口水往别人脸上抹的?”她赶紧过来打圆场:“唐公子,阮姑娘性情单纯,一时心急,所以……”
“阮姑娘可是一片好心,你不想让她擦,婉拒一声也就算了,何必说那不中听的言语?”那边顾晚兴已经开始替阮箐莎打抱不平了。
“噗……”看出了端倪的何天遥捂嘴偷乐起来,叶玲珑狠狠瞪了他一眼。
唐凌俊看了看顾晚兴,满不在乎地说:“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阮姑娘的那点儿‘金汁玉液’,我是无福消受。”唐凌俊故意将“金枝玉叶”改了两个同音字,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
“你还说!”顾晚兴有点儿恼火了,竖眉瞪着唐凌俊,走了过来。
“不用你多管闲事!”阮箐莎反而冲着顾晚兴嗔了一句。顾晚兴愣住了。阮箐莎又对唐凌俊说:“是,我的行为的确不妥,但我们不是并肩战斗的同伴么?你何至于如此讥讽我?”说话的时候,眼泪在阮箐莎的眼中直打转,顾晚兴心疼不已。
“呵,并肩战斗?”唐凌俊摇头笑道,“阮姑娘有些妄自尊大了吧?明明是我独自战那邪祖封豨的呀!”
“你……”阮箐莎的巴掌扬了起来,却没有落下,她咬了咬嘴唇,转身跑到洞外去了。
“你这家伙……”顾晚兴气得过来就要动手。
“行了!”叶玲珑拦住了他,“你没看出来么?唐公子是故意的!”
顾晚兴怔了怔,怒道:“不是故意的我还不怪他了呢!”
叶玲珑又责怪唐凌俊:“哎呀,你也是,婉拒不会吗?何必用这么尖锐的言语刺激她呢?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还对你一片痴心!”
唐凌俊笑了笑,没应叶玲珑的话,却对顾晚兴道:“我要是你的话,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顾晚兴莫名其妙。
“嗨呀,简直笨得要死!”何天遥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过来将顾晚兴向着洞外用力推了一把,“你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