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产回了内帐,他父亲渊太祚此时正靠在榻上,等着他回来。
渊太祚的伤并没有乞乞买利看起来的那么重。吕会彦虽说射中了他的前胸,但因为有盔甲护着,只是断了一根肋骨,箭头也卡在甲片和骨头之间,并没有伤到内脏。
至于乞乞买利看到的,是渊太祚装的。他命人用带血的布条缠在自己身上,然后装出重伤的样子来蒙蔽对方的。
眼看儿子进来,渊太祚便问道:“乞乞买利走了?”
渊产点点头。
“那他提怎么突围的事情了吗?”
渊产便将他如何按照渊太祚教给他的话蒙骗乞乞买利的经过一一说个清楚。
听到儿子的话,渊太祚勉强放了心。自己折腾了这么一大圈,除了想堵住乞乞买利的嘴,逃脱战败的责任,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乞乞买利率军为先锋,高句丽军队落在最后殿后,总算没有浪费心思。
“嗯!”
渊太祚轻“嗯”一声,算是对于渊产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不过他看儿子不顺眼的时候太多了,即使儿子做的多好,也吝啬给一句赞扬。
渊产本以为父亲会夸赞自己一番,到最后却是白激动了一场,颇受打击。
平日里除了训斥儿子,渊太祚是没什么话和渊产说的。今日他虽然没受太大的伤,但终究年纪大了,伤筋动骨,也是有些疲惫,便靠在榻上,微闭着眼睛不说话。却是意思让渊产出去。
渊产站在渊太祚的榻前,有些心不在焉。
往常渊产见到渊太祚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一刻也不愿与父亲多待。今日渊太祚见儿子还没告退,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渊产虽然今日表演的不错,但是对于今天的事也是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因此便有些好奇地问道:“父亲今日这一番,到底是为何?”
果然还是那个蠢儿子。
渊太祚睁开眼睛,看着儿子,有些冷声地问道:“你不知道为父今日这番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渊产看到父亲有些色变,微微吃惊,知道父亲有些生气,但也不知道自己又有哪些不当的地方触怒了父亲。
至于渊太祚的用意,渊产是真不知道。
不过渊产不敢明说,便试探着问道:“父亲是担心乞乞买利来兴师问罪,便先发制人。父亲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乞乞买利自是不好意思再发难。”
“还有呢?”
渊产以为自己说得入了父亲的心,便有些兴奋,胆子也大了许多,便继续说道:“父亲是准备示敌以弱,故意让儿子表现的很懦弱,以打消乞乞买利对我军的戒备。”
渊太祚又问道:“那为什么我故意选断后这条路。”
此时渊产精神有些高了,他以为自己的话入了父亲的心意,便兴奋地说道:“父亲是让乞乞买利率军为我们开路。仗打到这个地步,只能撤退,而在前面隋军围追堵截的军队必然有很多。靺鞨人与隋军死战开路,我军跟在他们之后,便能不费力地返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