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她把话说完,鸢夫人便直接打断她的话。
“是有几分神似么?别的人也这样认为呢。”
苏七见她自己把话说开了,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桌脚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她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居然是几根丝线,色泽雪白,与医师袍一致。
联想到赤医师的袍摆被勾丝过,她直接把丝线摆放到桌面上,“我想问一下,赤医师袍摆处被勾开的丝线,怎么会压在你殿里的桌脚下?”
鸢夫人的脸色微变,很快又回过神,“我险些忘了,赤医师昨日在我殿中摔过一跤,”
苏七眯了眯眼,没有作声。
鸢夫人又指了指苏七坐的木椅,解释道:“他昨日要离开时,绊到了椅脚,所以才会摔倒至地,可能是那会才将衣服的丝线留在了桌脚处的,这件事也与案子有关么?”
苏七直直的盯着鸢夫人的眼睛,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死者生前被人殴打过,但尸体表面并没有痕迹显露,只能说明施暴之人,在死者身上垫过什么东西。
而死者袍摆处被勾掉的丝线,被她在这里发现……
可眼下她对鸢夫人的信息并不了解,贸然问她,可能也得不到想要的线索。
苏七把这个疑虑压下去,起身告辞离开。
随后,她让基莱带她去原医师去过的玲珑夫人那。
玲珑夫人是百里雯齐的母妃,膝下有四个孩子。
她算得上是荣善大王的原配了,年近半百,但风韵犹存。
自己儿子出了事,玲珑夫人在殿里坐立难安,见到苏七后,率先朝她问道:“听闻赤医师的案子由苏姑娘接管了,我儿可还好?他自幼心善,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苏七对她安抚道:“案子正在查,夫人不要太过担心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玲珑夫人的脸上布满焦急之色,“他眼下被关押着,做为他的母亲,我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无法帮到他。”
苏七理解她的心情,容她缓和了一会情绪才问道:“昨日晚宴结束后,您招了原医师过来醒酒,他是何时离开的?”
玲珑夫人仔细回想了一遍,“他应当是子时三刻离开的。”
苏七不禁翻动了一下自己的记录册。
原医师是子时三刻从这里离开的,却是在子时五刻才回到医殿的,她计算过路程与时间,两刻钟足够他回医殿了。
“夫人可知道原医师与赤医师的关系如何?”
玲珑夫人一震,而后才明白过来,苏七问这句话的意思。
“原医师一直在替我诊平安脉,我只知道他与赤医师都喜欢那名叫香沫的医女,有一次,原医师还向我请婚,请我将香沫赐给他,但赤医师对疑难杂症多有钻研,他制作的心悸药帮了我与齐儿的忙,我便推脱了那件事。”
苏七在心底冷笑一声,她就知道医殿那几个人没说实话。
竟没想到他们三个人之间,有着这么深的纠葛。
“对了。”玲珑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日原医师离开时,我知道他值夜,便赐给了他一个食盒,不知道这件事与案子有没有关系?”
苏七的眼皮迅速一跳,“什么样的吃食?”
“就是几样肉食,配了后厨特制的酱汁,苏姑娘昨日在晚宴上应当品尝过的。”
苏七顿时回想起死者袖子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