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千年世家的嫡女。
对于裴静来说别人的赞美惊叹就像是自然而然的事物。
理应如此。
铛铛铛——
二十四响钟声响彻全城只听“咚”的一声顶楼木门被重重推开。
“四郎!”
从楼下一路跑上来的气喘吁吁贵族少年喊道:“成绩!学宫初考的成绩已经在朱雀门贴出来了!”
“这么快?”
裴静有些惊讶地一挑眉梢转头看向栏杆外面的长安夜景——不少马车正从坊市中驶出急匆匆地赶往朱雀门
明显都是率先接到消息、去看初试成绩的。
“我们也走吧。”
裴静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下了红楼骑上来时的康国名骏奔往朱雀门。
越往朱雀门走马车就越多
裴静跳下马背将缰绳随手丢给一名护卫自己和同伴们挤进人群。
考生、家属、看热闹的闲人将夜晚的朱雀门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裴静身上穿着的狐裘白袍以及跟着的同伴、护卫彰显了贵族少年的身份顺利挤到了人群前排。
整整八张告示牌上贴满了五千人的名单按名次从上到下排列。
不少学子趴在告示牌前苦苦寻找着自己的籍贯、姓名
不断有人找到自己的名字和友人相拥欢笑甚至喜极而泣
也有人在反复寻觅名单后失魂落魄地推开旁人默默独自走到路边。
喜悦与悲伤得意与失意皆因一榜而生。
裴静直接略过了后七张告示牌只看第一张的前半部分。
“第五十名吉州骆致远经卷甲等下诗词甲等下策问乙等上骑射乙等”
“第四十九名扩州蔚雪风经卷甲等下诗词甲等下策问甲等下”
裴静快速浏览过前排名次耳边不断响起同伴们的大呼小叫。
“找到了!长安仇景焕!排名五百一十!景焕兄恭喜恭喜啊!”
“哈哈同喜同喜。”
仇静焕一脸得意地朝友人们拱手一回头却看见裴静眉头深深皱起眯着眼睛凝望着榜单。
仇静焕顺着裴静目光看去只见在裴静的名字在榜单的最前方那一排特地用朱砂笔书写。
长安裴静经卷甲等诗词甲等策问甲等上骑射甲等除兵击外的算学、虞律、国史、音韵等科目均为甲等下或甲等。
十三科甲等!
这样的综合成绩哪怕放在学宫历史上也极其少见——能在少年时就对各科涉猎广泛、研究深刻不仅要天资卓越还要有优秀严苛的家教。
然而
“长安裴静第三。”
裴静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有仇静焕这样自幼相处的友人才能听出平淡声音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第一幽州何繁霜。”
冷清月光下披着狐裘白袍的裴静望着压在自己上方的两个名字目光深邃喃喃自语道
“第二洢州李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