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的一个偏僻的山中一行人马正在静静的等候着。守候在马车边上的护卫虽然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葛布却隐隐透出一些彪悍的气息。
马车并不是士人的那种华盖之车而是普通的车厢形体。车体之上也没有任何的花纹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普通到了极点的一辆车。
可能唯一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就是车厢那似乎沉厚的门帘就连风似乎都不怎么吹得动……
门帘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嗨师兄你有病得治啊!”贾诩懒洋洋靠在一边的车厢壁上说道“……唉早说过让你多注意点身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虽然是白天但是车厢之内光线比较不好不过也多少能视物就是。
李儒抱着一床锦被包裹着全身只露出了一张消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头头发花白散乱也没有束任其散乱着。听了贾诩的话李儒挑了挑眉也没有回话只是从锦被里面伸出了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取过一旁的锦帕擦了擦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喷出的点点口蜒。
“……师兄你这是阴阳两虚啊……”贾诩念念叨叨的“……看你现在瘦的我要是讲话大声一些估计都能把你吹跑了……”
“……你可以吹一个试试……”李儒不咸不淡的说道不过声音低沉沙哑似乎是因为咳嗽大多导致得声带损伤。
“呃这个……”贾诩迅速转换了另外一个话题“……这个董仲颖之事我也有帮忙的啊只不过他仍是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
李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歌谣和道人都是你安排的?你怎么知道吕布那竖子有问题?”
贾诩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啊行了不开玩笑我当时虽然觉得吕布可能有问题但是也还不确定……”
李儒挑了挑眉毛想了一下说道:“那你写了两个口也就是纯属试探了?”
“也不完全是吧……除了双口吕之外也可说是进宫则无冠也……”贾诩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只不过董仲颖似乎是傻了一样……这么明显的表示都看不懂……”
李儒又是一阵咳嗽。
贾诩挑开了一些门帘将脑袋伸了出去对着车厢外的护卫喊道:“水呢?!烧个水要这么久?!”
“……没事死不了的……”李儒拍了拍胸口然后低声的说道“……相国确实是傻了或者说他……这个事情我一直瞒着也找了一些药给相国吃但是一直时好时坏……”
贾诩刷的一下把头缩了回来说道:“……师兄之意……有人下毒?”
李儒皱眉说道:“早在雒阳之时相国就略有些征兆。后来相国多数时间位于郿坞加上当时长安物价腾沸事务烦乱我也一时没顾的上……原想着相国位于郿坞又是重重护卫之下应无大碍却未曾想到……”
贾诩忽然有些恼怒将眼睛眯缝成为了一条线隐隐露出了些许寒芒:“……那么说师兄你这个身体……也有可能是……”
李儒愣了一下说道:“但是我的症状和相国不一样……”
贾诩摆了摆手:“这事师兄你不用管了我来察办就是反正……哼哼……嘿嘿……”
李儒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的往车厢上靠了靠缓缓的说道:“行交给你啦……反正现在我也不想管了……不过别把自己陷得太深……”
贾诩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最怕死了有什么事情保证躲得最远……”
“嗯。”这个倒是真的李儒微微笑笑然后有些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病如山倒一点不假。
之前还有为了董卓一番事业的这口气撑着李儒一直都在燃烧着自己但是现在董卓倒下之后那种从每一根骨头缝隙里面都浸渍的疲惫和辛劳就彻底的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