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李家坞堡升腾起来的火柱黑烟映照在关中大地上仿佛将沉沉的天幕都撕扯了一个窟窿出来。
在那翻腾而上的火光当中一小队骑兵突然破开了李家坞堡东面的寨门疯狂的朝外狂奔!
每一个奔逃的李家坞堡的骑兵兵卒口中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嘶声力竭的怒吼声就像是在奋力的逃脱地狱挣脱死神的威胁一般。
跟着马超在李家坞堡南北两侧的羌人骑兵却没有立刻加速赶来堵截而有些像是看戏一般只是做了个样子将企图跟在小队骑兵后面的那些步行的李家坞堡人员全数冲乱或擒或杀……
从陇右翻阅陇山而来一路也是匆匆既然马超要攻击李家坞堡取其财物来补充军用这些羌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而且一开始马超就有说过围三阙一的策略既然如此有人突围便让其突围就是羌人也自然是乐得轻松一些。
而且羌人也是知道突围而去的必然就是精兵而且也是李氏坞堡之内的重要人员但是羌人在意的是粮草是财物是可以劫掠的妇孺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一逃也就意味着李氏坞堡的抵抗宣告结束此时此刻有大块肉可以分着吃的时候又有谁眼巴巴的只盯着带些刺没有多少肉的骨头?
羌人原本就是心思比汉人都要放得更开一些的更不用说翻腾而上的火光也在不停的提醒着这些羌人慢一步或许只能是剩下些残渣了所以两翼的这些羌人也就意思意思的追出去几步然后便退了回去兴致勃勃的加入到李氏坞堡内民族融合的过程当中去了。
惨叫和哭嚎在李氏坞堡之内爆发出来伴随着冲天的黑烟翻滚着沸腾着。
对于原本周边的李氏佃户和家族人员来说有谁会料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局面?
粮草征调不应该就是相互讨价还价然后折中到一个相对来说大家都比较可以接受的程度么?
哪里有这样一言不合就上来动刀子的?!
这些马家的贼子竟然直接纵兵破堡?
夏牟夏将军呢?
为何不前来阻止?
还是说……
千万的念头在逃窜的李氏子弟脑海当中旋转回首望着那冲天的黑烟一切都最终化成了痛苦的嚎叫:“娘亲啊……”
这把火是李氏的当家老妇人亲手放的。
男丁或许可逃得一线生机但是妇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走不脱了而陷入羌人手中的妇孺会有怎样的一个下场这些士族子弟自然是清楚无比。
忍辱负重等着李家子再去花钱赎回?
哪个家族会愿意花一大把钱然后将一个耻辱的印记重新摆放到自己面前?
当年王昭君在呼韩邪单于去世之后便上书请求回国而大汉皇帝汉成帝却令其“从胡俗”……
王昭君有功么?
有功。
不管是谁不管是古是今就算是最为古板的儒生谈及王昭君的时候都是深切敬佩之言。王昭君出塞之后六十年内汉匈无战事若不是如此恐怕都不用等到王莽篡权西汉就垮了……
但这样一个女子身上却依旧烙刻着汉朝忍辱和亲的印记因此就算是有功于社稷但是依旧不容于朝堂。活的王昭君是耻辱死的宁胡阏氏才是英杰。
生不如死便是如此。
当下羌人骑兵已经顺着打开的寨门冲进了坞堡之类见到了男丁想也不想问也不问径直就用刀砍用矛扎甚至连刀枪都懒得用直接纵马上前冲撞踩踏!
但凡见到了妇人便劈手抓着头发或是扯着腰臂往马背上一放哈哈大笑着就冲向下一个的目标……
而在此时在李家坞堡西面寨墙之上寨门也已经被攻破了一队队的兵卒涌入如狼似虎的破开沿街的门户刀枪并举的冲将进去。
在寨门长街之处一个身影端坐在马背之上手中擎着的长枪之上还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便是马超。带领着兵卒抵抗的李家坞堡的统领最终也就是折在了马超的枪下成为马超击溃李氏抵御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此刻火光映在马超的脸上照出了马超的一脸笑意。
马超非常的享受这一刻在战场之内与杀与夺的这一刻须臾间可覆城可灭国大丈夫不就是应该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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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远在关中战场之外的斐潜正带着人马徐徐往南而行。
斐潜原本并不想这么快的就取关中的。
拿下左冯翊这个是肯定要的因为如果不取左冯翊那么关中就会和杨彪连成一线对于未来就是一个大威胁。
但是关中全境……
嗯。
依旧是个麻烦。
因为关中的问题并不在外而是在内……
斐潜瞄了瞄一旁的庞统。
庞统已经从河东回来了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背上仰着一张脸眯缝着眼信马游缰反正战马就有这个好处全自动跟随功能不用特意去操控也可以自己跟着前面的马匹走浑然不怕阳光将其晒得更黑嘴里还哼唱着小调显得十分惬意。
庞统自然是有理由这么的得意领五百兵加上张辽的八百骑兵不过千余之数却搅得杨彪左右不得安宁不得已从潼关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