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架子被立了起来一名亲卫将仆从赶开然后坐到了烧烤架前缓缓地转动着穿着一条鹿腿的树枝让鹿肉均匀受热。
倒也不是仆从有什么不妥而是因为亲卫日常跟着南征北讨若是做些什么其他的菜肴多半不怎么会但是烧烤么却是在大量的练习之下手艺逐渐的精湛甚至比一般的厨子都要好。
鹿后腿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原本发红的肉色渐渐开始变白过了片刻之后便开始有些泛黄出来香味逐渐的汇集起来这是脂肪烧烤时散出特有的味道也是在汉代的人类所能摄取的浓缩能量刻在了基因深处的欢喜似乎让胃里的蠕动更加的迅速起来。
幸好斐潜和庞统枣祇两人不用坐着干等烧热的石板已经放到了亭子当中腌制好了的鹿里脊也一片片的切好了铺在了木盘之上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艳红色的花。
“来来自己动手!”
斐潜示意了一下顺手架起一片鹿肉就铺在了黑色的石板之上。石板已经实现用鹿腹部的一些脂肪涂抹过了一遍整个表面虽然略微有些不平但是在油和温度的共同作用之下肉铺上去也不会粘连。
真石板烤肉。
每一块石板之下都有一个小小的火盆里面烧着一些炭火当鹿肉接触到石板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油脂在石板之上跳跃着眼见着原本的艳红就在一阵青烟当中换上了粉红色的服装扭动着身躯曲线毕露起来。
鹿肉比羊肉还要更加的细嫩当然老鹿和小鹿还是有区别的若是成年鹿肉质的纹理也就比较粗了。
石板可能是人类最早的炊具了而烧烤则是人类最原始的烹饪手段这种蕴含在基因深处的记忆不掺杂任何额外的工序只追求最为根本的味道就是肉本身的各种蛋白质和脂肪酸在高温之下重新分解和组合当放入口腔当中的肉在唇齿之间分泌出甜美的汁液混合着焦香的脂肪的时候就足以让人沉醉其间不能自拔。
因为肉片切得很薄又腌制入味所以基本上都不用再撒上什么调料直接便是铺上去等上十几秒翻个面然后再等上十几秒便是可以食用了所以斐潜三人坐在亭子当中基本上都是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眼前的一块石板一盘鹿肉一时间都没有空说话只听到唇齿之间哈气和咀嚼的声音伴随着吱吱作响的油脂跳跃成为了一曲美食的乐章。
晏平五年虽然春天依旧到来了可是依旧带着些寒意特别是在早晚之间气温下降得非常大太阳下山之后温度便是像是坐滑梯一样哧溜一下就往下跳。
庭院之中点起了灯除了篝火之外也扎了几个火把温度么自然不能保证像是在室内一样但是随着一盘子的鹿肉进了口腹软嫩汁水趴在胃壁之上还有在肠道之中温存持续的给全身提供了充足的热量让人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寒冷反倒是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来。
北方的羊好吃是北方天气大多数属于偏于寒冷的原因所以牛羊吃的草发酵没有像南方那么厉害所以草中的那种因为发酵产生的挥发性脂肪酸就比较少的被羊的皮下脂肪所吸收所以相对来说味道就比南方的羊味道好一些。
但凡是吃草的动物其实都有这个味道只不过或多或少而已鹿也是一样。
不过鹿自然是味道较好的那种。
关中鹿或许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到了后世基本上都吃没了关中最终只有圈养和有意大规模繁殖的牛羊多少还能延绵下来而鹿么基本上就已经是灭绝了。
纯粹的味道使得斐潜三人完全没有交流的欲望只有油亮的嘴巴和胡子还有紧紧盯着下一口美食的目光。
直至吃了两盘又吃了几块送上来的烤鹿后腿肉之后摸了摸滚圆起来的肚皮斐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总于是将速度放缓了下来。
庞统忙里抽空左右看了看发现斐潜和枣祇已经将速度放缓了下来不由得更加的发急了一边忙不迭地将烤好的鹿肉塞进嘴里一边瞪着旁边的仆从示意赶快再送一盘来……
斐潜看着哈哈笑了两声一边从仆从手中接过了热巾将嘴上和胡子上沾染到的油脂什么的细细擦去一边对着庞统说道:“不急士元你慢慢吃就是我和子敬先聊聊天……”
汉代男子都蓄须的像刘备那样胡须教为稀少的还会被人嘲笑为“潞涿君”由此可见毛发在汉代社会的审美观念当中的地位了。胡须也分好几宗髭须髥各有不同像关二爷那样的又浓又密外加柔顺有光泽那真是绝品的胡须啊……
因此虽然不至于要用锦囊包裹但是对于胡须的保护和日常清理也就成为了斐潜日常之中习惯的另外一个事情吃完饭不仅要擦嘴还需要擦拭胡须……
所以在汉代什么洗发水护发素不一定会有多少的销量但是如果有什么护须素柔顺剂什么的肯定是会脱销只可惜斐潜化学知识不怎么到位搞不了这些玩意儿否则定然请关二爷袋个盐什么的。
想象一下关二爷裸露着上身嗯还是穿个背心吧然后刘大耳一巴掌摸到关二爷的胡子上然后刺溜往下一滑……
哇咔咔画面肯定极美。
咦枣祇的这胡子也不错啊虽然长度没有关羽那么长但是也挺光泽柔顺的……
斐潜笑眯眯的瞄了瞄枣祇在枣祇下巴上面的兜了一圈然后收了回来。正在擦拭胡子的枣祇忽然觉得有些发寒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