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那条狗来了!
摆好!动作都快点!
血呢?那边泼洒一些!
尸首往那边拖过去!这边太多了!
如果说后世影视城的道具组穿越到了当下说不得就会以为自己只是不知不觉当中换了一个戏剧的场景而已只不过后世场景当中是绝对用不上真实的尸首。
一群人乱糟糟的布置着一个案发现场摆放着尸首泼洒着鲜血然后将一些染血的刀枪乱扔在地上。
差不多了走了!
快!快!走了!
一群人钻进了山林之中只剩下山道当中的这些尸首。
大概是一炷香之后山道之上出现了一列队伍。
秦博瞪圆了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腥臭的味道充斥了其鼻腔也让秦博的头有些疼起来。
作为被孙权提拔起来的寒门子弟他并不像是一些世家豪强那样有足够多的面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也没有超出旁人一等的才能他仅有的是对于孙权的忠诚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孙权赐予的即便是他当下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丢到了这里。。
可问题是秦博他并没有狗的鼻子在面对血腥的场面他闻不出有什么异常。
这个世界会因为某个人的能力不足便是给他下调难度值么?
对于战争没有多少经验的秦博不仅是分辨不清楚这些尸首究竟是不是足够的新鲜甚至也无法分辨出来其中究竟是多有多少的山越多少的汉人
只是知道这是死人。
死了人自然事情就大了。死的人越多事情就是越大虽然说这一条规则并没有什么严格的比率规定但是在大多数人的潜意识里面基本上也都是这样来判断的包括秦博。
原本秦博以为山越叛乱只是谎言亦或是江东的那帮子人谋划出来的假象可是真的等他来到了这里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了。
虽然说秦博在接到孙权的命令的时候孙权曾经是几乎是明示的要求秦博一定要找出这一场山越叛乱的幕后推手但是秦博知道自己并不能随意的去抓一个阿猫阿狗就算是交差, 一定要找到确凿, 至少是在一定程度上确凿的证据, 否则死的就不是所谓的阿猫阿狗而是他自己!
没错他知道他自己就是孙权一条狗, 那么狗的生存之道除了听话之外, 便是要牙尖嘴利, 否则一旦无用, 他就会被轻易的替代甚至成为背黑锅的好人选。秦博身上又没有小学生的血统, 无法动不动就说出真相只有一个的宣言在面对当下这样复杂且纷乱的局面之下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起初的承担了孙权重托的光荣感渐渐的失去了, 只剩下了渐渐升腾上来的耻辱感, 亦或是更进一步的感觉, 比如后世男足?
山越又在残杀吾等民众!
必须严惩这些恶贼!
特使为何迟迟不下令?!
事实便在眼前, 还有什么需要甄别?
嘈杂的声音便是在秦博身边响起而一些的问题指向, 便是山越自身或者说是因为士燮在零陵和桂阳一带的行为导致的山越不满和动乱和江东的士族没有任何的联系。
没错, 秦博的目标是要找出江东士族的破绽并非是为了江东士族来背书的!
可是现在, 眼前的一切又在一步步的逼迫着秦博去承认的确是山越叛乱, 而与江东士族毫无关联
秦博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纠缠躲进了朱桓的大营之中。
秦博原先想要利用朱桓, 让朱桓去动手可是朱桓也不是傻子径直表示一切号令都听孙权特使的想要让军队出动也行让秦博出具书面命令即可。
秦博怎么可能出具书面号令?这不是将证据送给朱桓么到时候真出了问题朱桓是听令行事, 顶多受一顿呵斥然后出具命令的秦博就必须承担主要责任。
如今问题就僵持在这里了一方面是接连不断的山越袭击汉民事件越来越多乡野怨气越来越大, 另外一方面是秦博暂时找不到突破口无法落实罪证。
当然模棱两可的上交一个罪证并不是不可以谁便抓个人诬陷其为所谓的中间人然后攀咬某个江东士族也不是不行可是后续的结果是什么秦博心中清楚。
孙权肯定会立刻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按照秦博提供的罪证向江东士族动手直接抓捕下狱然后在监狱当中不幸染病也罢躲猫猫也好反正就是趁着罪证在前先搞死几个再说后面即便是江东士族子弟发现这个罪证的破绽亦或是证明了被抓的人冤枉孙权大不了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转头怒斥秦博诬陷好人而秦博轻则是被当场庭杖丢了半条命重则直接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世事无常福祸相倚啊秦博背着手感叹道这世道这人心怎么就不能简单一些?为什么就要这样尔虞我诈?真是世风日下啊还是需要想办法下个饵料才行啊
秦博发愁可即便是秦博如何感叹他也必须在这样的矛盾当中做出自身的抉择选择自己怎么去死。
而在骠骑之下的潼关之处范聪也在头疼着自己的选择。
在每年新老兵交接轮换或是更替的时候潼关这样的军事重地总是异常的繁忙。掌管户籍的普通文吏和负责军中事务的军吏进进出出手中捧着的要么就是大堆的文书要么就是传递的行文还会看见有些民夫挑着担子往来担子当中全数都是木牍、竹简和铜片。
虽然说在很多地方已经是推广使用竹纸了但是军中还是习惯用比较不容易损坏的木牍和竹简而那些铜片则是退役兵卒的身份证明。这些退役的兵卒在上缴了其代表了军人身份的铜片之后就会换成普通民户的户籍
范聪捧着几卷文书微微和站在门口守卫的兵卒点头示意然后便是进了新潼关城往城中官廨走去。
潼关新城是为了军事目的而修建的一些通道自然没有像是长安陵邑一样大气磅礴反倒有些显得格局狭小寒碜就像是通往官廨的这一条过道就有些狭窄只是堪堪容许两马并排三四个人并肩而已若是碰见车辆或是挑着担子的就必须侧身避让。
当然在官僚体系当中嗯其实在很多地方也是如此职位高的便是有许多优先权。在这样相对狭窄的同道当中通行的优先权也就从官秩大小体现出来。迎面一名素衣的小吏见到了范聪连忙就往边上礼让了一下腾出更多的空间来。
范聪微微点头径直走过。
素衣的小吏便是最为基础的官职人员基本上是属于见习也没有固定的差事经常是被临时的调来调去美其名曰轮岗若是不能在这个过程当中表现出一定的才能获取某个部门主管的青睐那么多轮几次之后便是永远这样一身素衣的轮岗下去了。
范聪虽然职位也不高但是好歹腰带是带点颜色的。当他快接近通道尽头的时候忽然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范聪一看顿时像是方才的那个素衣小吏一样缩着脑袋微微躬身退到了一旁。
来人是马越的手下心腹护卫统领马刚。
其实范聪第一眼并没有认出马钢来因为马钢今天没有穿戎装而是简单的穿了一身红色的战袍用革带在腰间束住也没有挎刀这让马钢原本身上的煞气略微有些下降但是很快的范聪就认出了马钢的脸那一张带了一横一竖两条刀疤脸。
有了两条刀疤马钢的颜容自然谈不上什么好看若是再穿上一身血腥气颇重的战甲即便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往那边一站胆小一些的多半是会两股战战不敢直视。
范聪其实也挺害怕马钢的并不是范聪和马钢有什么接触而是有几次在梦里他梦见马钢带着人一脚踹开了他院子的院门然后凶神恶煞的扑了上来惊醒一看原来是半夜里窜出来的老鼠将屋内的什么东西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