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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士族子弟聚集于一处叽叽喳喳。
『嘿!你听说了没有?孔氏子女到长安了!还被骠骑安排在了梅岭庄中!』
『那个孔氏?』
『还有那个?孔融孔文举啊!』
『哈!孔文举子女?这孔文举子女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孔文举本人呢?骠骑为什么不将孔文举本人接来长安?』一名留着三缕长须一脸正气的中年人忽然插了进来朗声说道『莫非此子女和骠骑有什么关系?是骠骑当年遗落在外的子女?要不然为何有如此优待?』
中年人说得义正辞严却忽然发现众人忽然一下子似乎远离了他半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慌乱『啊?你们这是……这是干什么?』
其余士族子弟瞄着他半响才有人问道:『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真不懂呢就是你蠢装不懂呢就是你坏!说罢你到底是那个?』
『你你你!你怎能如此无礼!』中年人大怒『某不过是议论一二!这朗朗乾坤莫非还不能让人说话了?!怎么不是蠢就是坏了?此言好生无礼!』
『哦?这就无礼了?你背后诽议骠骑就不算是无礼了?』另外一名士族子弟说道『你可以说骠骑手段了得也可以说骠骑此举欲谋何事这都行我们方才也在探讨此事这并没有什么……可说着说着就往旁人下三路靠你是几个意思?合着骠骑就只懂得在外遗落子女了?』
『这……这……』中年士子瞪着眼试图解释『我就这么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眼瞅着似乎在街道上的巡检注意到了这里转头看过来的样子中年士子连忙将头脸一遮匆匆而走引来其余士族子弟一阵大笑。
一名士子点了点那掩面而走的中年人『啧!便是造谣也要想着好点的由头么?真是……若是论曹丞相说不得还有些在外子女要说这骠骑怕是人赶着送上去骠骑都看不上呢!』
『欸?你说这「送上去」是什么意思?』
『我家中小妹也是贤良淑德貌美如花久闻骠骑大名也是爱慕不已……只可惜唉听闻直尹监之中不少女官原本就是想要那什么的……结果骠骑去都不去你说』那士子将一只手的手背在另外一只手掌内敲了两下『这还需要什么流落在外便是在内都是求之不得啊……』
『哎呀在下乃左冯翊常氏尚未婚配……』
『呃呃别别套近乎啊……』
众人之间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和普通的士族子弟不同居于韦府之内闭门不出的韦端想到的却是更多事项。
致仕。
不是关押。
所以韦端还是能接触到外界的而且对于韦端这样的人来说肯定是不甘心于就这么沉默下去然后氏族沦落为寒门。
因此虽然说韦端当下闭门谢客深居简出表现得老老实实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的心思依旧是在朝堂之中注意着长安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就像是这一次孔氏子女以及在山东的相关人士抵达了长安的消息韦端自然也是听闻了并且还有了一些想法……
在韦端严重孔氏子女可不仅仅是两个小孩更像是两块香喷喷的肉啊!
于是韦端顿时钻到了书房之中翻箱倒柜起来连晚脯都没心思吃。
韦端的好儿子韦康自然也不可能在他老爹致仕之后依旧还能坐得安稳也是同样的除官免职在家啃老。『父亲大人你这是……再找什么?』
『来帮我一起找一下……』韦端毕竟是年岁大了忙活了一阵便是腰酸背痛还有些头晕便是喘息着说道『找一下找为父和孔文举的书信……』
『孔文举?』韦康问道『找他的书信做什么?』
『孔文举子女如今在长安!』韦端平复着呼吸『你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在长安就在长安呗这还能意味着什么?有什么好意味的?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韦康肚子里面腹诽但是嘴上却不好这么说只是摇了摇头。
『竖子!』韦端顿时又有些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韦康低下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父亲生气了他就会这么做但是这么做并不代表着他明白了道理知晓了错误而是非暴力不合作。
没错韦康虽然经历了如此磨难但就像是后世里面给孩子辅导作业能气得脑溢血一样熊孩子依旧是熊孩子也不会因为父母脑溢血了就变得懂事多少能混依旧混能不做作业依旧不做作业即便是某一天接受了社会毒打也未必能够幡然悔悟。
韦端也懒得和韦康多解释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儿子都不像是他亲生的要不是大汉当下没有什么dna检验方法说不得韦端都想要去查一查了。于是韦端只是吩咐着让韦康在旧书简当中去寻找找出当年韦端和孔融之间的书札来。
孔融当时名胜天下尤其是其在何进之下担任朝廷重职的时候不少人都接着探究文学请教经义的名头或是亲自拜访或是写信求教所以当年韦端和孔融也是有些书信往来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后世的书信纸张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之下都未必能说保存妥当更不用说汉代的这些竹简木牍绢书尺牍了。
韦康撅着屁股在故纸堆里面一顿翻找尘土飞扬之下倒是找出了不少废旧木牍破烂竹简但是就没有找到韦端所说的和孔融之间的书札。
当年只不过是为了和孔融拉点关系而已所以韦端当年写的这些书信虽然不能说是随手一扔但是也没用心存放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找出来谈何容易。
毕竟这事情谁能想到呢?
要是韦端知道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定然也是找一个什么好容器然后放一些什么生石灰啊在包上些油纸绸布什么的好好将书札保存起来。
『父亲大人……』韦康灰头土脸精疲力尽『实在是找不到啊……父亲大人你找这个书信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看在韦康辛劳寻找的份上韦端也没有方才那么大的火气了便是沉声说道:『骠骑此举大有深意。你想想孔文举何人也?』
『孔子后裔?』韦康回答道。
韦端闭了闭眼『还有呢?这孔子后裔何其多也!为何偏偏救了孔文举子女?』
『这……山东文华领袖?』韦康声音低了一些。
『山东文华之辈何其多也为何要救孔氏子女?』韦端皱起眉头『怎么都到了今日你考量问题依旧是如此肤浅?』
韦康叭咂一下嘴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可是被周边的尘灰呛到顿时咳嗽起来。
『算了你先起来』韦端摆摆手然后仰着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是缓缓的说道『这骠骑接救孔氏子女莫以为其为小事……以某之见至少是有三层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