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帐篷中还残留着一丝鱼汤味。
气味是从一个陶罐里散出的那是傍晚时李恒派人送来的鱼汤说是昨日在黄河上捕的几尾青鱼味道确实鲜美。
张弘范吃过之后便把陶罐摆在一旁忘了让人收拾。
方才不觉得但出了帐再回来才闻到残羹的腥味。
暂时顾不得这点细枝末节……
张弘范目光落处是一封被摆在桌案上的书信。
信封上写的是“张九郎仲畴兄亲启”旁边一列小字则是“弟李瑕手肃”。
炉火烧得很旺映着他的半张脸显得有些阴郁。
“九哥你拆啊。”
张弘正先是伸手在炉边烤了烤火方才挪着身子在桌案对面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信又道:“我倒是好奇李瑕能与九哥说甚。”
张弘范没动也不说话。
张弘正于是又嘀嘀咕咕。
“我对李瑕也很好奇能把大姐儿拐走得是怎样的人物?短短数年间名震天下引得我们十万大军来攻他他……”
“信是如何来的?”
张弘范像是没听到张弘正还在说话一开口就只管问问题。
“我一回帐篷便看到了。”张弘正道:“就摆在我床上倒是怪了为何不直接递给九哥却是递到我的帐中?”
“你今夜何时不在帐中?听到有敌人夜袭才离开的?”
“不是啊我一直在戍楼上和士卒赌钱……哦不是是谈天一直在与将士们议论军务。”
“也就是说你一整夜都不在帐中?”
“若这般说好像也可以。”
张弘范目露沉思凝视着张弘正的眼睛道:“十弟你实话与我说是否你一直在暗中与李瑕串联?当时在济南城外你见到王荛了是吧?五哥托他与你联络?”
“没有啊。”张弘正道:“我根本没见到王荛他派了人来被九哥你杀了不是吗?”
“我能信你?”
“你爱信不信。”
张弘正径直往地毯上一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五哥要怀疑我我大不了就回保州去。有意思吗一天到晚说这个投敌那个投敌?投敌的多了五嫂也去汉中了怎不怀疑严家?廉希宪叛逃了廉家又有几人受罚?凭甚尽日指责我张家?当年说好了世代镇守地方如今要变卦了不成。哈爹还在呢。”
张弘范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他知道张弘正说的不错张柔还在一日忽必烈就不敢动顺天张家张弘正大可以万事不操心回保州躺着。
但往后呢?
往后张柔不在了谁还有功劳、威望能服众能保家族长盛不衰?
别的兄弟能添乱、能不管事他张弘范却要趁早建功立业。
“我并非是怀疑你而是要收拾这烂摊子免得别人怀疑我们你可明白?”
“那九哥你收拾啊要么把这信拆了看看要么烧了审我做甚?”张弘正依旧躺在地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见这态度张弘范便确定军中那个给李瑕通风报信的人真不是他。
“好了你去歇着吧我来解决。”
“九哥真不拆开我也看看?”张弘正翻身起来依旧对李瑕的书信好奇。
“出去。”
“好吧那九哥是要把它烧了?”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