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庭说是姓李其实是女真人本姓蒲察。
他世居山东李遭之乱后张弘范训练益都新军提携他当了千户因此对张弘范非常忠心。
李庭的兵马在这保州城中属于既完全归张弘范所统又不是张家旧部的兵马。
张弘范低声吩咐道:「你带上你最精锐的兵马给我盯住贾文备。」
「贾文备?」
「不错我有些怀疑现在还没定论你盯紧了他别让保州生乱。」
李庭道:「总帅那若是贾文备真要叛乱我如何做?」
「平叛。」
「喏……」
一项项兵务安排过后张弘范这才准备去审靖节。
才到前院却见敬铉正站在院中。
「敬公。」
张弘范连忙执弟子之礼因敬铉也曾教过他读书。
「九郎啊听说你拿下了明义?」
「敬公误会了不过是有些事要问表兄请他到偏厅稍等我。」张弘范含笑应了心里却已感觉到家务事的难处。
这张家就像是还有一股力量在与他对抗。
起初他以为那股力量来自张弘道但渐渐地他意识到其实是来自张文静。
有这么一位张家女儿在大唐为贵妃张家就一定有人首鼠两端不肯安心为大元效力。
敬铉抚须叹息道:「九郎只要记得‘血浓于水就好。」
「
敬公放心。」张弘范道:「我所做所为皆是为救家业。」
「那老夫便不多说了去吧。」
敬铉于是让开。
张弘范抬头看了看纷飞的雪花举步走向押着靖节之处。
靖节正安静地坐在那品茶转头见张弘范来了举起茶杯笑道:「青凤雏鸣天目山名茶你带回来的?」
「我带回来的。」
「你与南人有勾结?」
「宋廷使者给郝公郝公给我的。」
「好茶。」
张弘范在椅子上坐下道:「表兄不必装了你前几日见过五郎。」
靖节品茶的动作停了一下摇头。
但就这一下张弘范已经看出来了他笑了笑道:「你斗不过我的。」
「是九郎从小就是最聪明的武艺高诗词写得好做事更是有章法比我们都出色。」
「表兄认了?」
「什么?」
张弘范苦笑道:「自李瑕北掠以来河南河北望风而降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这对我们中原人不是好事往后人家只会说蒙古攻来是这般新唐攻来又是这般河朔豪杰都是懦夫一次次降得连尊严都不要了。」
靖节动作一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尊严?」
他愕然反问了一句道:「你说什么都好你哪怕说功名利禄但你与我说尊严?活在外虏治下就有尊严吗?!」
张弘范道:「承认了?」
「被你气笑了。」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恨你父祖为金国殉节。」张弘范道:「你说男儿大丈夫当像我爹保全家族。你这句话我记得很深。」
「所以你为何要为蒙元殉节?」
「我也是为了保存我们的家族!」
「九郎啊。」靖节道:「你很出色。但你把这个家里别的人看得太低了你觉得你父亲你二哥、五哥、六哥还有大姐儿你觉得他们都是废物只有你一人聪明是吗?」
张弘范头一次被说得哑了声。
好一会他摇头道:「我只问你你见五郎说了什么?」
靖节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道:「天快黑了。」
「所以呢?」
「天黑之前携保州城投降吧。」
「不可能。」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天下之争争来争去都是人家的。这一方亲朋旧故乡亲父老血浓于水才是自己的。」
张弘范道:「你们曲解了父亲的意思我张家满门老少都还在燕京。」
「相信你的兄弟们六郎多年宿卫宫城他不是白干的。」
张弘范倏然起身一把拎起靖节的衣领道:「休想骗我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想卖了我张家。」
「我在这个家里的时间比你多得多!」
「那你也不姓张!」
「……」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靖节再次劝道:「离天黑不远了九郎尽快做决定吧。」
张弘范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向外面的亲卫大喝道:「你们几个给我审他!」
「是。」
「其他人随我来城中还有叛徒……」
~~
此时保州城中某处一枚老旧的金虎符正被人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是真的我骗谁也不至于骗堂叔你啊。」
「老叔我就是没想到啊大帅还能真把它交给你?」
坐在那的张弘道抬起头露
出了些许笑意道:「那还不是因为小五出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