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了武一兰,笑容只增不减,“而且大夫人你承诺我,说是帮我修整我的院子,到最后,买个棉絮还那些腐坏的充当。当初是怎么哄着我将银子拿出来的,现在又是怎么说话不算数的?我一个乡野里面来的,尚且也懂得‘诚信’二字,丞相是从来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的是吧?”
“你放肆!”韩政康原本维持的极好的表情瞬间炸裂,因为抽血过多还白森森的脸,现在被愤怒染上了一层红色。他抬起手指着云七,手颤了颤,“你真是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一个庶女,敢质问嫡母跟父亲。乡野之中的人果然是半点礼仪都没有,你马上给我滚去祖祠跪着,不准吃饭。等跪到了天黑之后,开始学礼仪!”
云七看着韩政康这老男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跟前世的那些自以为是的,觉得父权之上,他都是对的谁也不能质疑的老男人一模一样吗?
“好,”云七答应的爽快,要走之前还转身过来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相爷,要是这两千两银子出了点什么事情,您可千万不要来怪我。”
竟然是连父亲都不叫了?
韩政康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看着云七吊儿郎当离开的背影,怒喝,“从今天开始,她学不好礼仪,就不准让她吃饭!”
饿几顿,就不信饿不乖了!
别人是阴里阳里暗着撕来撕去,但是云七就不一样了。挑明了撕,多爽快。
兴业还不知道云七的打算,只跟在老管家的身后,他们要送云七去祠堂。
这韩家的祠堂建在丞相府西边,沿路去,一路怪石嶙峋。廊下的景物由那些奇花异草,变成了松树翠柏树,人越来越少。最后,这廊下只能听见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依稀在回荡。
这是阳光很少能找得到的角落,只有日头西沉时,才有阳光普照。
走廊的尽头,下了两节台阶,前面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沿着蜿蜒的小路走过去,只听见这林子里面有鸟“嘎嘎”的叫。
到祠堂门口时,她低头看阶梯缝隙里面长了青苔,门上的兽首脑袋上,也积蓄了不少的灰尘。石墙乌黑发亮,因为潮湿,墙上的缝隙也有青苔。
管家将这一扇老木门给推开,入眼看去,一地的灰尘。一股阴风,卷着树叶枯枝朝门口滚来。到台阶上时,又缓了缓,全都堆积在了石阶下面。
“得了四小姐,你自己进去吧,推开那一扇门,跪到天黑。老奴会让人来检查,若是看见四小姐你偷懒,到时候是要打板子的。”
管家脸上挂着些小人得志的笑,眉毛一挑一挑的。说完了之后,就将云七推进去,把门给锁上了了。
还转身吩咐兴业,“你在这里给我看着四小姐,有什么事情来报就是了。”
兴业恭敬的弯下腰,送了管家走。
这儿的树木长的怪诡异的,遮天蔽日。祠堂后面的一颗老梧桐,长得遮住了半个祠堂。
兴业脚尖一点,就进了院墙,落在了云七的跟前,“主子,你真的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