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凝想起了母亲对她说的话如果不能劝陛下收回成命至少要在晨光公主入宫前诞下皇子否则一旦晨光公主进宫她就完了。
她没有一点胜算如果她的份位比晨光公主高她还能想法子压制她可晨光公主的份位高于她等到晨光公主名正言顺地进入龙熙国皇宫没有恩宠没有子嗣的她就彻底完了。
白婉凝不知道沈润对晨光的喜爱会多久是漫长的还是得到手之后也只是过眼的烟花但她知道即使沈润对晨光的喜爱消散也很难再将眼光转移到她身上。
白婉凝已经不是心高气傲的少女时期了年龄的增长让她学会了看清现实纵然她美可她也知道对男人来说美貌并不重要新鲜的美貌才是重要的看得久了就算再貌美也跟白开水一样令人乏味。
白婉凝是喜欢沈润的像沈润这样出身高贵、相貌英俊、举止温雅、谦逊柔和、即使心里再怒也不会爆发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可这个男人拒绝成为她的靠山他会随时废她的妃位、将她打入冷宫或者整治她的娘家他手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她得不到他的心再仔细想即使得到了他的心又怎样谁又敢保证这颗心恒久不变。她的父亲即使和她的母亲再恩爱妾室也没少往家抬她的母亲能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靠的是手辣心狠。
所以她必须要孩子要一个儿子抢在晨光进宫之前诞下皇嗣。只有孩子才是她的希望有了孩子她才能和晨光拼一拼。只要有了孩子她可以在晨光的脚底下谦恭卑顺地熬着晨光熬不过她她想以晨光那副病弱的身子骨能否生养都是个问题。只要趁晨光给她使绊子之前她诞下皇长子哪怕将来晨光不在了陛下又移情那年轻貌美的拥有皇长子的她也不会输。
她娘家实力雄厚只要她能够诞下皇长子她就有底气敢和他心爱的女子拼一拼一时的挫败算什么到最后笑出来的才是赢家。
她唤他“润哥哥”已经多少年了她又重新这么唤他她希望这个旧称呼能引出他心底的一点情愫一点怜爱哪怕是对她的一点愧疚。
她不认为这是过分的要求名义上她是他的女人作为他的女人她要一个孩子再普通不过她又没说要了这个孩子之后直接立为储君只要他还顾念着一点过去的旧情他不会拒绝她。
“润哥哥……”她泪眼朦胧地唤了一声那带着凄哀的娇美动人几乎能将人的柔情融化如此柔弱可怜的美人儿让人很难拒绝。
沈润望着她。
沈润幼年时寄人篱下的经历让他将谨小慎微印刻进骨子里他从很小时就学会了将真实情感掩藏在恰当的表情下这恰当的表情不一定是微笑悲哀、沮丧、恐惧这些都是他做过的恰当表情。他可以在恰当的时间做出最恰当的表情来迎合当时的气氛这份本领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哪怕现在他是一国之君这份本能的紧张感仍旧消除不掉。
因此他不是一个靠视觉来促发情感的人他通常会下意识地去看视觉下更深处的东西这是经历练成的习惯。
很少有人能骗过他的眼除了晨光而在前不久他终于知道了她能成功欺骗他的原因她很痛苦可她要活着所以她要掩藏痛苦那份痛苦是比他幼年时的孤独、悲伤、恐惧、不甘、愤恨还要浓郁千万倍的东西。
沈润突然意识到晨光应该是第一个让他想要认真去了解的人。
他不会让白婉凝有孩子的这和晨光毫无关系白婉凝和她的白家好像都认定这事和晨光关系重大真正的缘由白家心里还真没有数他决定给白家一点教训。
在他登基之后平定诸王叛乱中白家的确给了他不少助力可自恃功劳就想功高震主白家还不够资格是时候该收拾白家了。
他做不了晨光那样看不顺眼的人连证据都不搜直接扣一个谋反的罪名拉出去就砍了动不动就来连坐完全不要脸面他不是暴君他还是要名声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容白家再蹦跶再蹦跶就上天了。
“婉凝”他看着哭得很漂亮的白婉凝缓缓开口说“你今日回家去吧回家去看看你的父亲然后告诉他好自为之。”
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白婉凝只觉得从头到脚冷到了骨子里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用错愕的表情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