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星稀。
凤冥国驿馆。
晨光穿着质地柔软的白色长裙懒懒地伏趴在床上火舞跪坐在她身后用一双玉指纤长的手在她的肩背上轻重有序地揉捏着。
香炉里焚着气味幽淡的安神香主调是浅浅的柑橘味道。
隔着一道纱幔司浅站在床下低声道:
“派去的人在南台寺果然看到廉王前去赴约之后又有一人上了南台寺经辨认是赤阳国的凌王。但因为南台寺附近入夜之后守备森严派去的人只发现了今夜邀约廉王的人是凌王却没办法潜进去也不知道今晚他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交谈了一个时辰左右凌王先离开了之后过了小半刻钟廉王才出来。我们的人远远地看着他进了驿馆之后一直没有出去才回来回报的。”
晨光闭着双眸听完司浅的轻声汇报沉默了半天一直没有言语。
“潜进来给廉王送信的人是借着给厨房送菜的机会潜进来的是个老手做得极隐秘若不是殿下在廉王身边安插了人手在那人潜进来时第一时间发现并先下了手这一回就错过去了。”司浅轻声说。
他这么说大概是在称赞她称赞她的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可晨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并不信任司玉瑾可她不喜欢司玉瑾背叛她因为司玉瑾很有用是凤冥国中罕见的可用之人。
晨光不喜欢司玉瑾司玉瑾从始至终都将他最尖锐的一面对准了她虽然他对她言听计从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他隐藏起来的对她的尖锐。她不喜欢别人将尖锐的一面对着她她喜欢圆润的那一面她喜欢彼此愉快的氛围而不是针锋相对哪怕这份针锋相对是暗藏着的。
她明白司玉瑾被她踩住会不甘心她明白却不理解她压根就不想理解因为她只想要他身上的才能和他对她的顺从其他的她都不想要。
司浅见她一直在沉默也不说话细微的呼吸声并不是睡着时的样子想了想他开口低声道:
“殿下虽然不知道廉王和凌王密会时交谈了些什么但他二人牵扯在一块很有可能会对凤冥国不利殿下要不要先下手将廉王除去?”
晨光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淡声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凌王到底要做什么一个血统都不纯的杂毛狗也想在这盘棋上插一脚吗?”
“殿下的意思是……”
“能在凤冥国内挑动军方建立起南越会的人必是对凤冥国内非常熟悉又有一定权利背景的人。我的确因此怀疑过司玉瑾但司玉瑾手中的权利是我放给他的他并没有能越过我去的权利况且经营南越会需要大笔的钱财司玉瑾他没有。所以虽然通过那本怪书和司玉瑾收到的秘密字条可以断定司玉瑾是在凤冥国内经营南越会的人但他应该只是凤冥国内的经营人是南越会上层的成员之一并非真正的主使者。我一直怀疑南越会有别国背景窦轩虽然是赤阳国的凌王目前也很受赤阳帝的器重在赤阳国也有一定的权利可他再有能耐毕竟根基尚浅始终越不过赤阳帝去。我不能确定南越会的他国背景究竟是来自赤阳国还是来自苍丘国。”
“殿下是怀疑晏樱吗?”司浅轻声问。
“窦轩和晏樱我一直感觉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可是我不能确定晏樱他又不肯提赤阳国的事情哪怕直接问他他都不会回答。”晨光说她慢慢地睁开眼睛从软床上懒洋洋地爬起来靠在身后的一堆软枕里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