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熙国的兵里找个机灵的把话背好了让他给箬安送去。”
通信兵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嫦曦懒懒地靠在桌案上目望通信兵离开。他没有看也知道那信上的内容是什么虽然是他喜闻乐见的可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乱想殿下和龙熙帝到底会维持一种怎样的关系?在这场大战过后俘虏和主人亡国君和胜利者他们之间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
刚刚适应了三天凤冥国军中生活的徐茂德又一次遭遇心理上的重击。
这三日他的负罪感越来越重他努力想要从这沉重的罪恶感中摆脱出来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凤冥国的军队上。他发现凤冥国的军队虽然人数比龙熙国军队的人数少很多可凤冥国的士兵比龙熙国的士兵更精神更积极更团结不像龙熙国的军队因为历史悠久不仅战力在渐渐衰退军中的人也是各为己利一个个怠惰提不起精神军中冗长繁琐的军制更是让军队变得腐败不堪乱象丛生。
正当他对凤冥国军中生机勃勃的气氛起了兴致的时候司晨的命令如一盆加了冰的冷水浇得他透心凉手指尖发颤。
“殿下是要我……”他结结巴巴语气凌乱。
“你只要带人进西渡口等着嫦曦的信号辅助他里应外合就够了。”
“殿下……”徐茂德唤了一声但也只是唤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旦他帮助嫦曦里应外合那他就叛国叛得彻底了之前开城门是为了保命无奈为之可以说他的投降薛翀要负上大半的责任他是受害者。可假如他帮助凤冥国打开西渡口那他就不是受害人了他成为了真正的背叛者现在在西渡口驻守的那些人是没有害过他的同僚凤主要他做的事是让他去害同僚。
司晨用讽刺的眼神看着他:“徐将军不会以为我接受你的投降是因为我想白养着你吧就连山贼入伙都要先杀个人沾点血腥你的见识还不如山贼么?”
她的话让徐茂德面红耳赤徐茂德咬了咬牙说:
“殿下把守西渡口的将军是臣的同窗臣愿意只身前往劝他投降这样殿下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收下西渡口。”
司晨看了他一眼往背后的软枕上靠了靠淡声道:
“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吗?明明是私心表面上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你只是不想真的叛国即使你开了枫华府城门你仍旧认为你是逼不得已因为是逼不得已所以不算背叛可以被原谅。让我告诉你就算你是被逼无奈就算是我设计了你你背叛龙熙国的行为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没人在意你是不是被逼的现在对龙熙国人来说你就是一个叛徒。”
顿了顿她继续说声线冰冷、残酷:
“徐将军要么明日出发配合嫦曦里应外合拿下西渡口要么你现在出去抹脖子殉国你只有这两个选择没有第三个。你既降了我我就不会再给你第三个选择允许你离开。这么说来其实你也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死在我的手里作为我凤冥国的叛徒。”
徐茂德看着她这个女人不仅手段狠辣言辞亦能句句把人杀她尖锐的话几乎刺穿了他有那么一瞬说得他很想死。她毫不留情地撕碎他自我保护的外壳句句往他最脆弱的地方攻击他从来不相信话语能杀人现在他信了。
他狼狈又难堪。
然而在这些刺痛了骨髓的狼狈和难堪里很离奇的他对生的欲望从未有过的强烈强烈到连他自己都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