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在雅间喝着紫笋茶的工夫端木冽进来了。
端木冽衣饰华丽全身上下都是大写的“有钱”即使依附于苍丘国雁云国人的秉性不改这份属于雁云人的、该死的华丽的秉性曾经不知道刺过多少人的眼。雁云国曾是大陆上最富有的国家雁云国人是大陆上最聪明、最会赚钱的人讽刺的是这一最富有、最聪明的国度最后却极耻辱地陨落了。
论处境端木冽和沈润差不多沈润也不知道在敌人的手掌里苟且偷生和在女人的眼皮子底下尴尬地活着到底哪一个更耻辱但他知道端木冽比他脸皮厚。
“容王殿下。”端木冽也不见礼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沈润坐在茶桌前表情淡淡的。
和窦轩是约定在前端木冽却是不请自来沈润不清楚端木冽是知道他和窦轩约在武陵楼后找过来还是真那么巧只是偶然碰见按理说他和窦轩是密会端木冽不应该会偶然发现他的行踪假如原因是前者端木冽明目张胆地找上来那就是别有用心了。如果是别有用心对方究竟想做什么沈润还不清楚但目的必与雁云国有关。
“云山王真巧。”
“小王现在闲散人一个每日的乐趣也就是在城里逛逛偶然来武陵楼喝茶听这里的茶客说有一外来的白衣公子气度不凡我一猜便知是容王难得偶遇就过来见一见容王不忙吧?”
“不忙。云山王请坐。”沈润皮笑肉不笑地说端木冽这个人他说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他和端木冽交集不多只听说这是一个喜欢男人、行事古怪却富可敌国的男人那令人发指地灭了己族满门的行为曾让许多表面的斯文人嗤之以鼻凡是反对他私事的朝臣都被他处死了在晨光之前他的暴政震惊七国他手里的惊世财富则让人恨得牙根痒痒。有传闻这人喜男色厌恶女子真不知道他和晨光是怎么搭上的。
端木冽坐下来展开折扇在身前轻摇:
“之前听说了凤主殿下身体抱恙近来可好些?”
沈润听说过端木冽曾给晨光看过病情闻言笑意疏淡地回答:“还好。”
端木冽微勾着唇角:“凤主孱弱用那副瘦小的身体强撑了这么多年也是难为她了……”
沈润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想了想含着笑道:“听闻云山王精通医术依云山王看凤主的病情到底如何?”
端木冽笑意微深:“容王是希望凤主痊愈呢还是希望凤主无法痊愈?”
“云山王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希望凤主痊愈。”沈润皱了皱眉。
“这样……容王怕是要失望了。”
沈润微怔原只是微蹙眉听了这话眉皱得很深:“近来凤主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也很少再发病……”
“我这比喻或许不妥不过就比如一根蜡烛一直在燃烧就算偶然烧得明亮些以前燃尽的部分也不可能再平白长出来这个道理容王明白吧?”
沈润看了他一眼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时微垂了双眸。他不太相信端木冽说的因为他感觉比起从前晨光的身体好太多了。可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不安的毕竟她那用常理根本就说不通的病症埋在她的身体里随时都会不受控制地爆发如同凶狠的恶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