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的情郎我也不会放下军职。我是凤冥国的武将没上战场时他是我的好友假若有一天真的上了战场两军交战彼此便是敌人谁都不会手下留情。”沐寒答得沉着答得冷漠。
司十的十指上下翻飞她一边打络子一边抽空盯着沐寒看了一会儿垂眸笑道:
“不愧是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女人!沐将军有点无情呐!”
沐寒没说话无情么?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和陈炎结识以前她心里就有数凤冥国和赤阳国早晚会有一战可能是在陛下当政时也有可能是在这之后。所以她在和陈炎来往的时候格外小心他们都知道也许有一天对方会成为自己的敌人。然而在这种前提下他们仍旧相处得很愉快这就有点让人欲罢不能了。但是她不会为此就盼望着两国的战争可以延迟到他们的下一代公是公私是私如果她真有这种期盼她就不适合留在军中了她就该辞官了。
将领是要以国与民为先的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
“陛下可知道”她欲言又止即使她想陛下应该早就知道了可还是想再确认一番。
“知道。”司十明白她想问什么点了一下头“不过陛下什么都没说。”
沐寒有些忐忑虽然她问心无愧可是她暗地里结交赤阳国的将领不算犯凤冥国律法也容易让上位者疑心。
“陛下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是我觉得你继续这样下去将来会很难做。为了家国杀掉自己的情郎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还是变成陌生人好变成仇人也行。”司十低着眼帘专注着手里的如意结笑着道。
沐寒从她的话里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冷意她没有答腔。
司十也不在意她不停歇地打着络子。
一夜过去。
沐寒中间打了个盹儿再醒来时天已破晓抬头望向司十司十仍坐在地面的小凳子上不间歇地打着络子。她旁边的小桌上放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五颜六色已经打好了的各式花结能有二三十个。
沐寒惊诧地走过去看着盒子里的绳结:“这么多!你一夜没睡?”
“嗯。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司十含着笑道大概又过了半刻钟她将编成的寿字结放进盒子里盖上盒盖站起来抻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了!编好了!”
沐寒盯着她的脸:“你脸色好差。”
司十笑不以为然地道:“脂粉不就是这时候用的?”拿水盆去打了半盆水梳洗之后换了身衣服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沐寒铠甲都穿完了司十还在上妆。她在一边看着她心里有点复杂。没有人会在战场上涂脂抹粉当然这也是因为从前军营里不会出现女人。她自己虽然是个女人但她从不会做女性化的举止最近她才开始换女装以前她在军营里多数时间都是穿男装的。像陛下那样在军营中着女装还脂粉香浓的不止众将领看着稀奇连她都觉得别扭。可是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别扭感也就没有了。
这就让她产生了疑惑她究竟是不喜欢女性化的装扮还是她其实是担心女性化的装扮会影响她在军中的威信。她不讨厌自己的性别可是她在军中时也确实有过想要将自己和自身的性别剥离的时候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信服她。
所以当陛下或陛下身边的女子在一群男人中展示自己的性别特质却仍旧不失威凛时她产生了惊叹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