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彼岸花,不同于方才的任何一朵。
那朵彼岸花,晶莹剔透,如似透明,但又散着白光。花瓣反卷,如似龙爪。那似乎是三界刚开时的第一朵彼岸。
“谁生在彼岸之前,谁死在彼岸之后——”
白烟中,白疏影的声音幽幽传来。同时,她曼妙的身姿,渐渐现形。三界之内,没有几个人明白,那是一种彼岸花的执念。
彼岸是开始,也是结束。那么,一切生在彼岸之前的都被其不容。
而那一刻,阿木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哗——呼——
阿木什么都看见,那一刻他似乎被剥夺了五感。唯有白光一片,他不知道那是看见的还是感觉到的。
死亡的味道!
阿木的脑海,似乎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地劈开了。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唯有一种不可控制的茫然。
白茫茫一片、一片。那是万里无尽的雪山,还是死亡前的瞬间?
“若你真是恶魔,那么该在彼岸之前死去——”
白疏影的话再次传来,阿木感觉自己一切的感知都在消失,甚至那无尽的白光都开始消融。
魔郎令、神秘匕首、神魔双棺。那些曾经无数次在死亡尽头护住阿木的法宝,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丹海死寂,神王血都不知所踪。
阿木是凡人!
此时,阿木的身子僵直地站在雪山脚下。那袭青衣,如似在飞舞中突然被冻住了一般,飞起的衣角如剑。
乱发扬起,双目空洞。阿木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定格的画面。
而白疏影祭出的那朵彼岸花,正插在阿木的眉心。
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朵彼岸花还在缓缓地进入。
没有一滴血,也没有一声嘶嚎。
而阿木眼中最后的光,正在一点点地熄灭。
天洲星海。
一个手持古伞的绿衣女子,正缓步而行。而此时,她的心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警兆。
脖颈处的佛棺吊坠,骤然闪光。
云散的脚步,定在虚空。那绝美的容颜,脸色骤然一变。其眉心处的金莲,忽隐忽现,如似紧张跳动的心。
“沧海、阿木——”可是,云散的目光茫然。
茫茫三界,他在何方?饶是如此,云散还是单手一挥,瞬间不见。
海荒三界圣山。
云海洞府内,冷玉盘膝而坐,可突然睁开了双目。因为就在那彼岸花插入阿木眉心的同一时刻,整个三界圣山竟然隐隐微动。
沧海索桥,瞬间化成白龙之身。
呜嗷——
一声龙啸,直冲九天。
圣山外的东皇,眉头一挑。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在海荒世界。
三界之内,诸多异动。
青与白,两道光正穿梭在三界,直奔天洲。
而百万里外。
仙葬雪山,柳镇王家。后院。
一袭紫衣,面罩鬼脸。沈烟正盘膝而打坐。不远处的王绝,则是负手而立,他的目光落在那口残破九棺围着的紫潭内。
人棺失败,阿木未归!魔郎王绝,唯有等待。可是,紫潭内一直静无声息。这些年,他便一直在指点沈烟修行。
突然,沈烟心魂巨震。那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眉心处,那滴阿木的魂血挣扎欲出。
同时,一种无尽的痛感,传遍全身,深入骨髓。阿木所有的痛,似乎都传到了沈烟身上。
沈烟的丹海内,大浪滔天。整个仙心不稳,万千火烧便似要走火入魔一般。
噗——
沈烟的身子一倾,一口鲜血隔着至尊鬼神脸直接喷出。
“嗯?”闻声惊变,王绝一转身。
“师父!王寒,在百万里外——”沈烟叫喊了一声,直接摔倒昏死过去。
此时此刻,已然顾忌不了太多。
沈烟的话音未落,王绝脚下的禁图已生,消失不见。魔郎王绝,不知多少年未离天洲柳镇,今日也要亲自出山。
有人来,可是他们不是吉光,没有超越时间的速度。
呀——咿——
鸦儿的双眸中,倒映出阿木的样子。
她曾有誓言——一生一世,伴君左肩。而此时,阿木即将死去。若是阿木死了,鸦儿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无数万年的轮回,又为了什么?
呀——咿——呀——
瞬间,鸦儿的额头,那曾经妖尊雪影轻吻过的地方,散出万千青光。那种青光,唯有在魔域最后之战时,阿木在恍惚间看见过。
青光无敌,有何所惧?
呼——
鸦儿双翅一震。瞬间,所有的黑羽竟然全部凋零,而与之一起化为轻烟的还有那无数的彼岸花瓣。
一道白光,冲破所有的束缚,直奔白疏影。那白光之内隐隐有一个女孩的虚影。
“沧海!白金丝雀——”
白疏影的惊呼,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