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耽被掴的满脸是血,仍两眼发红的瞪着关羽、田豫、士仁等人,他突然疯魔似得张口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们以为除了我等就能保住下邳、保住徐州了?告诉你们,曹公就算没有我等做内应,也照样能拿下徐州!”
“不过是趋利而贪生的小人罢了,还敢口出大言,说是为了‘义’。若尔等真将曹豹之死视为生平之辱,当日又何故绳缚曹豹,叩首而降?可见尔等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好让自己以为自己是个义士,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田豫冷笑着说道,他听够了对方的狂言乱语,微蹙着眉头,对士仁挥了挥手:“带下去。”
接着,他又对按剑而立的关羽说道:“云长,若是今夜没有捉拿许耽、章诳,揭露密谋,局势又会变得如何?”
关羽是个聪明人,刚才也是一阵后怕,若是让许耽等人得手,曹操大军乘人不备、顺利进城,那他们丢掉的又何止是一个下邳?田豫也不是一般的士人,对方的话自然能往关羽心里去,他立即心悦诚服的拱手言道:“多谢国让好言相教,羽铭记于心。”
田豫这才点了点头,对去而复返的士仁吩咐说道:“丹阳兵几经裁减,在西白城北内仍有千人部众,如今其主将就缚,余者皆不论其罪。现下是不敢继续用他们了,未保万全,你即刻点齐兵马前去收缴兵甲,等此战过后,再逐一遴选可用者。”
士仁这回却没有接令,而是站在原地,低着头,悄然用眼神往关羽身上飘去。
关羽知道他这是表示以自己为首的好意,但对士仁这副奉承的做法仍有不悦,当下凝眉说道:“你虽是我的下属,但如今下邳内外皆听田君号令,你只管领命便是!”
士仁身子一抖,这才低头应下。
田豫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内贼既除,曹操进军以来,一直驻兵城外,必然不知此间事故。我等为求破敌,不妨将计就计。”
数日之后的一个深夜,曹军大营果然开始了密集调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曹操打算亲自上阵,入城之后登上城门楼,就近指挥城中战斗。一切准备就绪,在临行前,一副病容憔悴的戏志才突然拉住了曹操的辔头。
“志才!你先回去,我等在下邳迁延旬月,今日得到机会,再如何也要一击破敌。此间有我,你且好生休养,待破城之后,我再带你入城。”曹操皱着眉头,一脸忧心的说道。
自从那次淋了一身山雨过后,戏志才一到琅邪国便生了寒症,后来仍强撑病体,为曹操接连拿下东海、彭城,进逼下邳做出了充分的谋划。只是因为戏志才身体本来就弱,身旁又无良医,多日操劳加重了病情,这才导致他病入膏肓。曹操这几日已尽量让他少思虑,很多谋略都尽量让自己费心,这回戏志才不知怎的,硬是要过来劝阻他。
“明公听我一言,正是因为迁延旬月,更说明田豫并非易与之辈!单凭许耽、章诳等人,如何能在田豫的眼底下暗作密谋?万一事泄,田豫设伏以待,我军将危矣!”戏志才气喘吁吁的说道,紧抓着辔头的手又干又瘦,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愈加苍白。
“这旬月以来,你也知道我是在等刘备与袁术的战局,以及沛国田畴的动向。不然,何以至下邳于不顾?”曹操轻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握住戏志才的手,缓缓说道:“如今刘备败逃海西,田畴南击九江,正是我等进军之时。不能再迁延下去了,时不我待,吕布这只猛犬在青州吃饱了饭,不日就会回师,我得尽早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