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和洪涛猜测的差不多,当他带着两辆马车再次回到京城火车站,把送货单交给值班的士兵后,出来卸货的工人看到是报废机器部件根本不轻拿轻放,叮叮咣咣一堆乱扔,连箱子都不分,根本就不点数。
谷羰此时洪涛又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应该多拿点。不过没关系,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别急,慢慢来嘛!
仅仅休息了一天,信天翁运输队就又披星戴月的出发了。这次的车辆增加了,三辆,但随行人员还是四个。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洪涛觉得只要不跑长途,每辆车一个车夫足够。当然了,不能分开,只能一起行动。
再次来到国贸桥东,洪涛有点轻车熟路的意思了,不再探头探脑犹犹豫豫,只是找了找上次排在2号的车夫,见到没有就赶着马车向东溜达。
“嗳!兄弟兄弟……停停停……怎么样,上次的活儿拿到运费了吧!”刚走了百十米,马路对面就有人冲这边喊。
“吁……大兄弟,是你啊!”洪涛一看,得,冤家路窄……不对,还真不能说是冤家,但也不能说是朋友。
“怎么着,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要过河拆桥啊!我好歹也给你介绍了个活儿,见了面连根烟都没有哇!”皮衣,还是那身皮衣,也还是那副腔调。
“不会不会,咱不是那样的人……来来来点上……大兄弟,今天我可是三辆车,有合适的活儿想着点啊!”
得,人家还挑理了,想想也是,他虽然从自己的运费里扒了一层皮,可是没有人家自己也挣不到这笔运费。这玩意上哪儿说理去啊,不光不能仇视反倒要感谢。成吧,掏烟点上。
“周、周大福!名字是真好记……你们这些车是从哪儿买的?”皮衣也是个自来熟,翩腿跃上车板坐在旁边,伸手拍了拍洪涛的肩膀。
“买可买不起,是个手艺好的流民兄弟帮忙做的……驾!”洪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挥了挥马鞭,打算把车赶到东边排队。
“哎哎哎,别走,排队能排上什么好活儿。就在这里等着,大厅一开门咱就去登记!”结果马蹄还没迈出去就让皮衣把缰绳拉住了。
“有活了?”洪涛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是……你去这附近打听打听,提震爷谁不知道本事大!”皮衣是一脸的二五八万。
“呦,您看咱都见两面了,我还没打听过您的贵姓呢!”
洪涛除了懒之外,还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就是对人名比较迟钝。见过好几面都不知道姓啥的比比皆是,哪怕简单提过一嘴也记不住。既然人家都提出来了,以后怕是要经常见面,那也别等下次了,先问问吧。
“免贵姓冯,单字一个震,地震的震。我这个可是真名,比你的周大福强多了,切!”皮衣翻了翻眼皮,毫不迟疑的报出了名号,顺便还没忘恶心恶心洪涛。
流民的名字确实有真有假,倒不是为了骗谁,只是一种习惯。很多人都把真名藏了起来,好像这样一来就能忘掉以前的磨难,重新开始新生活。
“冯震……这名字好,够霸气!”洪涛说得很真诚,他以前确实有个朋友同名同姓,一个字都不带差的。此时皮衣在他眼里突然顺溜了不少,这可能就叫爱屋及乌吧。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介绍费一分也别想少给!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好活儿。哦对了,你们身上都带着家伙呢吧?”
冯震没把这句夸赞的话当真,反而警觉了起来,再次重申了他的做人原则,蹦下车板想去对面看看行情。可走了两步突然站住了,回头小声问了句,手上还比划了个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