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众人心头的躁动平歇,这才慢悠悠的从怀里,继续掏出了两颗玲珑石。
“卧槽!”
这一下,连在虚空中的信,都是眼珠子直接飞了。
兰灵在空中,身子都猛然一晃,差点有些怀疑人生。
这是红衣派出去的玲珑石吗?
哪个家伙派的?
莫不成还走关系了?
底下的人更加不用说了。
“受到惊叹,被动值,+2666。”
“受到羡慕,被动值,+2410。”
“受到嫉恨,被动值,+2298。”
“……”
“诸位……”
徐小受笑眯眯的开口,还不曾说话,上头一道冷艳的声音便是传了下来。
“没时间给你交易了,赶紧进阵,传送灵阵马上关闭!”
徐小受面色一苦,抬头:“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吗?”
这一下,连周围的人都面带希冀的望了过去。
一个想卖,一群人想买。
两全其美的事情,多好啊!
“不行。”
“……”
兰灵一下感觉自己成了罪人,那些个愤恨眼神,差点没把她给当场肢解了。
然而规矩就是规矩,哪怕底下那蒙面草笠人此刻给摸出来十颗玲珑石,也不可能破了这规矩。
“赶紧进去!”
她说着,视线转到了其他人群上。
“余下的,只要是宗师级别以上的灵阵师,立马随着我转移阵地。”
“记住,你们也可以进去,但在‘三十六天封无阵’没有解封之前,是没有资格离开红衣队伍,随意走动的。”
“跟上!”
言罢兰灵一个飞身,下头的家伙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瞬间一大波来自天南海北的不知名炼灵师,抱着参与一脚,以及侥幸破阵便得自由的心态,跟了过去。
信留在原地,捏起了一枚阵符。
他的视线落在徐小受身上。
就差这一个拖时间的家伙了。
“走吧!”
徐小受无奈的一招手。
结束了。
这一波韭菜,也就只能收割到这里了。
脚一动。
上头冷冽的声音立刻打下。
“两枚玲珑石,你只能再带一个人!”
徐小受顿时止住了脚步,他往后方打量了一下。
确实,自己也只带了木子汐一个人,没有错呀!
但这般恐怖的真相,是不能直接说的。
没有多言,他无所谓的抛出了了四枚玲珑石,直接带着整个“草笠”组织的所有人,消失在灵阵口。
“卧槽,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但那四颗珠子飞起,就好似眼前突兀的升起了四轮烈阳一般,是如此的刺目。
所有人都懵了。
“四颗?”
“他方才卖了多少来着?”
“三颗?”
“是的,前面镇门口,也卖了三颗。”
“那也就是说,光是这家伙身上,少说便是有着十颗玲珑石?”
“我滴妈……”
咚咚几声,那些个还杵在灵阵口进不去的家伙,直接无力的献上了膝盖。
“这特娘的怎么回事啊,有这么气人的吗?”
“一个人,拿了十个白窟名额?”
“这是人干的事情?”
“这家伙,到底是谁?”
全场沉默。
突兀的场中响起了一道格格不入的反驳声音。
“其实,这家伙还不是最恶心人的。”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在天桑郡,天桑城,好像出了一个更恐怖的怪胎。”
“咋了?”有人问着。
那人吞了一下口水,这才不确定道:“他一个人,便拿了十八个白窟名额!”
“嘶!”
信感受着空气的凉度,直接白眼翻上了天际,手中阵符一捏,传送灵阵瞬间关闭。
他人影也顷刻闪身不见。
“十八个白窟名额?”
“唬谁呢!”
“第八剑仙都没敢这么牛逼!”
……
古城有小道,蛇虫避枯草
荒无人烟的一处不知名的废弃城门口,缓缓走出来三道身影。
夕阳的余晖洒下,隐隐能看到这三人行身上的斑点血迹。
为首的,是一个包裹得十分严实,像是怕被冻着了的蒙面人。
此人连走路都是眯着眼睛的,似乎是染了大病。
眼眸之浊黄,宛若将死之人。
“人家是真没想到这破地方还能藏人呢!”
“还有这名剑,名字也真够可以的。”
“疯雕剑,咯咯咯……”
紧挨其后的,是个一手拿着古书掩嘴轻笑,一手执剑好奇打量着的……
男子?
这人穿着红色的长纱裙,就连屈起来的修长手指都弯节有棱,十分清秀。
他的妆容十分雅致,柳叶娟眉,眸若弯水。
再望下瞧,胸脯婷婷,身段窈窕。
连带着说话,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要不是玉颈处异于常人的凸出喉结无法掩饰,恐怕所有人都会对其产生错误的性别认知。
“说书的,你能不能给老夫闭嘴,我他娘的听你说话,就感觉瘆得慌。”
“你为什么要回来?中域不好玩吗,一定要过来掺和一脚?”
“这有老夫,不就够了!”
在其一侧忍着浑身鸡皮咆哮出声的,赫然是一个腰间别着小斧的老头。
这老者看着十分平凡,没什么好说的。
山上砍柴的樵夫,都长这个样。
“你个死砍柴的,你懂什么?”
手里拿着古书的红裙男子微微偏头,嗔了老者一眼,这才娇滴滴道:
“人家这不是担心哥哥的生命安全么?”
“要不是苟无月也来了东域,人家用得着这么辛苦,遭这罪受?”
他说着,挨近了蒙面人一点,纤手轻轻搭上,这才吐气如兰:“哥哥,你说是吧?”
“咳咳咳!”
蒙面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空气中立马氤出了些血腥味。
身侧二人立马慌了。
老者怒骂道:“说书的,把你的脏手拿开!”
红裙男子瞬间怒了,一手指向老头,分贝拔高。
“岑乔夫,你个死鬼,你说什么!”
“人家哪里脏了?”
“人家方才杀人后,可是有沐浴过的,哥哥不一起就算了,人家不嫌弃。”
“你个老不死的,不洗一下,反说人家脏?”
就连生气,他也是眸若秋水,泪眼湾湾的。
音调再高,音量也根本不大,反而像是被欺负了一般,顺势便要倒到蒙面人身上。
“哥哥,老樵夫欺负人家……”
蒙面人哪怕病得再重,也加快了一步。
咚!
无比信任自己“哥哥”的红裙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备。
全身的力气都打算倚在后者身上,触不及防之下失策,他直接砸到了地面。
岑乔夫双目直视前方,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这人一般,一脚便是踩上了他的胸脯。
“嗯?什么东西,石头吗,这么硌人?”
“你!”
红裙男子脸色都被气红了,气喘吁吁道:“你个老不死的,人家和你拼了!”
言罢,他一手翻开自己手上的古籍。
轰一声响,虚空直接炸裂,那万般澎湃的天地灵气,瞬间被抽吸而干。
转瞬之间,书页之内汇聚成了无数金光熠熠的象形文字。
“吼!”
伴随一声怒吼,那文字糅合,化作一道幽暗龙首,穿过书页界限,冲着岑乔夫便是呼啸而去。
一时天地遮蔽,夕阳褪色,直入夜幕。
“区区小虫,也敢猖狂?”
岑乔夫冷哼一声,不敢迟疑,直接连撤几步,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小斧。
然而就在他高举的瞬间,虚空之上那数万丈大小的龙首直接炸裂,化作无尽光点散开。
岑乔夫老脸尚且来不及错愕。
只闻“噗”一声响,还躺在地上的红裙男子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不可置信的用兰花指指着面前老头。
“你、你竟然偷袭?”
嗤!
话音未落,红裙男子心头处的衣襟直接裂开,他猛然捂着胸口。
“哥哥救命!”
蒙面人在前头,即便是隔着面罩,都能看到他的脸在抽动。
眸色闪过一丝阴翳,随后被无奈替代了。
“休得胡闹。”他虚弱的道了一声。
岑乔夫打了个冷颤,哆嗦着身子,默不作声别回了斧头,直接迈步远离了二人。
“哥哥。”
红裙男子看着蒙面人回头,俏脸便是一苦,捂着胸口声泪俱下:“人家好疼……”
“起来。”
“人家起不来。”
“起来!”
“人家要拉才能起来。”
他伸出了手。
蒙面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缓缓出手。
红裙男子这才破涕为笑,小心翼翼避开大拇指,握上了蒙面人的手。
那股让人迷醉的温度传来,他整个人毛孔都舒张了。
“嗯”
“起来!”
“要拉才能起……唔!”
蒙面人猛然一扯,红裙男子差点感觉手腕没断掉,连呼吸都是断节了。
“哥哥你,”他呼吸急促,突然巧笑嫣然:“真有力。”
蒙面人:“……”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等等人家嘛!”
红裙男子拿起了古书,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哼,死鬼!”
看着前头没有留步的打算,他这才手肘夹胸,一颠一颠的小跑过去。
“哥哥,这里离白窟好远,要不要人家背你飞呀?”
“不必。”
“可是,走路的话,要走好久的呢!”
“不急。”
“人家会累!”
“那是你的事。”
“哼!不理你了!”
红裙男子一个叉腰,补充道:“不理你一刻钟!”
一秒钟都还没到,看着蒙面人一步一个脚印的模样,他就又心疼得重新说话了。
“哥哥的伤还没好吗?都跌到炼灵八境了。”
“好不了。”
“稍后人家给哥哥治治,应该可以止住颓势,最起码再回先天,我们就能一起飞啦!”他雀跃起来。
“不用。”
蒙面人摇头:“这样走过去,等到白窟的时候,差不多刚好就可以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