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道…”
一时之间夏侬误以为穆拉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彻底了断掉希恩的生命——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看着敬爱的叔父被杀无法克制仇恨与愤怒的人都有当场击毙凶手的权利…
哪怕夏侬明白这里面有着多大的误会…又有着怎么样的悲哀…
穆拉范德尔也确实有着这个资格——杀掉希恩的资格…
所以…当看到穆拉下一步的举动后——夏侬居然还稍微安了心…
直到——她终于理解到为什么穆拉要封住自己的动作…甚至声音…
直到她听清楚穆拉范德尔所说的一字一句——
“希恩…幸苦你了…”
接住少年向前扑倒的身体将嘴靠近他的耳朵穆拉用夏侬可以清楚听见程度的音调缓缓道:
“不过大哥有一件事很好奇…因为这种感觉是我这一生都不会感觉到的…所以很想问你…”
“你感觉如何啊?”
“杀死自己亲生父亲…你感觉如何啊?”
虽然因为背对着自己夏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声音中充满笑意也确实在微笑着的男子将口唇靠近少年的耳边——
没有任何温度的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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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你感觉如何啊?”
当听到兄长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时——少年的逻辑完全没能将它转换成*人类能够理解的“意义”。
这并不代表着少年天资驽钝…
只是真正意义上的单纯的“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在来自兄长的名为“依靠感”的存在下神智至少能算得上清楚的希恩梵托姆温范德尔茫然的抬起了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男子——
那张笑脸…那好像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过的笑容…
为什么像寒冬一样冰冷?
因为…在生气吗?
穆拉哥你是在生气对吗?因为我杀了那个男人…
啊啊…但是那不能怪我啊…谁叫那个男人把我的人生像玩具一样看待…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啊?所以说…
“呵…好像真的是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话么…”
冰冷的笑容缓缓收敛温柔的扶抱着希恩的右手仿佛要像对待小孩子摸摸头一样慢慢地温和地移向他的头部——
“哇啊!!!”
不顾希恩吃痛出的惨叫更不顾他浑身上下无数的伤口——猛地抓住那头黑色的中长将少年狠狠拉倒在地就这么拖曳着穆拉把他重重地摔在了某样事物的面前——
那是已然暴露在大气之中的塞克斯范德尔的书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直是保存在这个位置…”
走到书桌后方似乎砸开了什么又取出了什么的穆拉…
将某个冰冷的东西扔在了希恩的脸上——
那是一个相框…一个本身并不会有任何意义的相框…
然而当它的内部有某样东西的时候…
它就成为了直接让希恩本能的感到无尽的恐慌的存在——
相框内理所当然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让希恩的瞳孔如同死人一样扩散…却无论如何也不再能将目光从上面移开的照片——
一张…某个独眼的壮年男子和某个虽然算不上艳丽却清秀耐看腹部更是微微鼓起的女子合影的照片…
一张…从合影者之间的神态看分明不是夫妻就是恋人…在女方怀上孩子后憧憬着未来的…普普通通的…幸福的照片…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这张照片…哪怕希恩还不能反应过来他的意义也不会本能的因为某个“事实”而恐惧吧…
问题在于…这张分明已经有了一段岁月的照片…
上面的主角…少年竟然都认识…
独眼的男子…现在正倒在自己不远处——那正是塞克斯范德尔本人…这并没有任何异议…也没有什么特别…
然而…那个女性…
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1o年…自己也不可能忘记她的容颜…
“妈…妈…?”
“把那张照片取出来看看如何…看看它的背面。”
如同按照程序行动的机械一样…按照穆拉听不出来语气的声音…少年颤抖着从相框中取出了相片——
将它轻轻翻转——
在那背后…一行分明能看出出自塞克斯之手却在字里行间带着一丝俏皮的字迹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清晰可辨——
“呵…大概这是第一次用这个称呼来称呼你吧…”
那上面写的是——
“休尔恩斯特梵瑟蒙恩范德尔…”
塞克斯范德尔与吾妻希恩梵托姆温摄于七曜历1186年春…谨以此纪念她怀上吾儿休尔恩斯特梵瑟蒙恩范德尔…(塞克斯你个笨蛋还不见得是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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