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她看完了剧本之后,第一时间想要分享的人,是他呀。
但她说出口的却是:“所以我想请你和我对戏!”
说完自己先愣了愣,连忙补救:“因为顾意刚走了,我……就你可以帮我了。”
陆姜回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来,却没有说话。
在陆姜回沉默了一分又四十五秒之后,林弯弯后知后觉地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自从那晚从大排档回来之后,她和陆姜回中间就像多了一层坚硬的隔阂,两个人的关系忽然疏远了许多,正确来说,是陆姜回一直在刻意疏远林弯弯。
她往东,他必定往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姜回了。
如今她贸贸然跑过来找他,似乎太莽撞了。
不过,她想,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打破坚冰,她把剧本的边缘捏皱了才开口问:“可……可以吗?”
陆姜回像是才刚刚拉回思绪,问:“什么可以吗?”
“就是……可以和我对戏吗?”
陆姜回再次沉默。
林弯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冷淡下来,难道是他们之前忽如其来的暧昧,过后他想清楚了,觉得这样不对,这才疏远她吗?
林弯弯用自己有限的脑容量思考了这问题快要十分钟,终于开口:“陆姜回,我当你是朋友!”
“嗯?”陆姜回动了动。
“就是!很好的朋友,你救了我也帮了我很多次,我都记着,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当你是朋友!”
她见他沉默着不发一言,怕他误会,又急于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脑子一热,又追加了一句:“要不我还是拜你为师吧,你教我占卜,你知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以后就跟父亲似的……”
陆姜回:“……”
林弯弯可怜地低下了头:“那……亦师亦友也行呗……”
陆姜回:“……”
“你不是最讨厌占卜吗?”
为了向他求和,连最讨厌的东西也可以接受吗?
林弯弯自觉失言,脸皱成一个老橘子。
“剧本呢?”陆姜回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一轻,“不是要对戏吗?”。
林弯弯眼睛亮起来,把剧本双手奉上:“这里!”
陆姜回翻了翻,林弯弯在一旁解释:“我都看过了,大概就是女属下一直暗恋男主角,为他做了许多许多事,但男主角不爱她……面试那天可能会考这场告白戏,我们就对这场吧,对白我都记下来了。”
陆姜回看了她一眼,老实说:“其实我不会演戏……”
林弯弯以为他是害羞,想了想说:“行,那你就站在那别动就好了,反正这场戏男主角就站着,台词就一个字。”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了!”
闭上眼睛再睁开,陆姜回惊奇地发现林弯弯的眼睛里带上了原没有的情绪,她仓惶、恐慌、因压抑恐惧而颤抖的双手,都像变了一个人。
“是!从你把我领回来的第一天我就不会走了!”林弯弯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颤抖,“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你去厮杀,我陪你,你想下棋弹琴过逍遥生活,我也可以陪你!”
“可是你不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推开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怪你?你怎么知道我会介意?”林弯弯倔强地抿着嘴,擦掉眼角的一颗泪,“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自己的人生?你怎么知道我在危险到来的时候没有自保能力?你已经自作主张地改变了我的上半生,下半生也要由你来给我做主吗?”
陆姜回原本只是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握住了拳头,在这一刻,他有些分不清楚,眼前到底是剧本里那个女下属,还是……林弯弯。
她忽然向前跨了一步,仰起头:“我只想自己掌控命运,不是你,不是别人,让我自己来做选择,来选择爱你,或是不爱你。”
她慢慢靠近,伸出手,轻轻拥住了眼前的人:“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我最后的选择是,爱你。”
陆姜回的身体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连手都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