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闻得言语却也坦诚居然是王五郎主动清理了外黄、济阳、匡城的私兵汇集起了八百人正要去东郡白马听令。
黄俊汉心下醒悟晓得这是王五郎这一波计较好了自己的「利」同时行事干脆倒不好说什么。
唯独心念一转想到了一个计策却再度犹豫了起来——他在想要不要借着头领的身份和这支军队进入韦城县的机会做个误导让素来愚笨且信任自己的翟宽觉得这是「动了刀兵」呢?
若翟宽以为这是王五郎奉命去处置他岂不是就有了机会?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自己都觉得疯狂跟着李枢是因为自己在张龙头那里不能得利而李龙头许诺了一些利但要是为了未到手的一些东西冒这个险委实划不来。
于是乎其人目送这支兵马继续向北到底是继续纵马南下于当晚赶到了济阴城并将所见所闻所历一一说给了李枢来听。
包括崔四郎的事情也没有做遮掩端是个好中介。
跟前几日相比不知道为什么李枢
李龙头明显冷静了许多听完介绍也只是叹了口气:「张行势大势大便有威若无人愿意出头便也算了可惜单大郎不在。」
黄俊汉何尝不是此意自然连连颔首:「现在想想单大郎不在只怕是人家设计好的说是轮值放假却只让素来亲近他的王五郎回来却又一上来便擒了徐大郎。」
「有道理。」李枢随意点点头竟然有些心不在焉的而感觉。「那个崔四郎你觉得此人如何?」
「才能是有的聪明也比我聪明但明显是世家子烧冷灶。」黄俊汉脱口而对。「清河被占了便让更有名的崔二郎去跟着张龙头让这个劣一等的崔四郎来找李龙头你谁不晓得?」
「是这个道理。」李枢也有些无奈。「但这个时候还愿意来找我还是崔氏子而且说得委实有些道理总要给些面子劳烦黄头领你明日带他来。」
黄俊汉便要答应。
孰料李枢忽然摆手:「算了许久没活动了我跟你乘夜走一造吧!」
黄俊汉目瞪口呆。
李枢晓得自己行为跳脱便干笑一声做了解释:「不是说这个人多么出挑如何惊天动地而是眼下我遇到一个疑难能问的人都问了偏偏听你言语此人多少是个聪明人且是外来没有多余立场所以何妨听他一说你正好也听一听!」
说着便要动身。
黄俊汉恍然便要乘兴而来再兴而归但却立定不动而是先来询问:「龙头到底遇到了什么疑难事情?」
李枢怔了一下晓得今日逃不过去干脆坦诚以对:「张行要许诺我东境西三郡军政总指挥开府领近畿攻略我既心动又担心是缓兵之计还有些不甘。」
「这有什么不甘的?」黄俊汉大为不解。「三郡之地开府还近畿」李枢晓得没法跟对方解释却只是笑了笑。
黄俊汉想起今日白天那崔四郎言语心中冷笑却又有些莫名的慌乱与尴尬便点点头转身备马去了。
到了二更时分便转回到了韦城县的庄园里。
而这个时候张行也在外黄与济阳之间的王叔勇家那个庄园内见到了一个年轻人:「你叫马围?」
「是。」
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其实跟张行、王叔勇也差不多大只是明显言语小心加上衣着朴素灯火下略显寒酸同时还略带酒气。
实际上张行坐着的葡萄架下石桌上就摆着一坛喝了一半的酒外加几串没长熟的葡萄呢。
「王五郎之前去见我今日主动送上私兵都是你的注意?」张行摸了摸酒坛放出身上寒冰真气继续来问。「这有什么说法吗?」
身侧谢鸣鹤也打量不止。
「这能有什么说法?」年轻人略显急促。「张龙头恩威显著王大头领忠忱可靠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只不过一开始不免担心张龙头在气头上错杀了徐大头领所以让他早早去劝;后来流言纷纷人们都不知道龙头的底线在哪里以至于人心惶惶这时候让王大头领将私兵交出划出道来求个分寸罢了。」
「分寸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极难。「张行点点头俨然是认可对方交私兵这个分寸的判断。「非常不错了。」
「但我还是做得不够小心和机敏若是小心便应该提醒王大头领不要让私兵从韦城县走而是应该从西面徐大郎的地盘绕个道省得引起误会或者被有心人弄成误会。」马围依然显得有些不安。「而若是机敏便干脆应该让王大头领亲自带着私兵去济阴缴纳让房留后来处置的。」
谢鸣鹤眉毛一挑
瞬间来了精神看向此人目光也多了几分神采。
倒是张行先愣了一下点点头却不由再笑:「大巧不工有些事情没必要尤其是你是从王五郎这里出的主意拿捏好分寸便是极佳的多余的举措看起来精彩却实际上画蛇添足。」
「确实。」马围想了一想点了下头。葡萄架这里稍微安静了一会。
随即张行认真来问:「你是茌平人?」「是。」
「在哪儿读的书?」「在房氏族学。」
「你跟房氏有亲戚?」
「没有出大价钱买的入学机会。」「你家里很有钱?」
「中产之家父母死后被我卖光了换成入学机会跟酒水了为此本乡人都喊我绝户仔。」
「少喝点酒。」「」
「为何不去将陵而来找王五郎?」
「那行吧我再问你个事情。」张行见到对方表面畏缩实际胆大便也不再试探。「我现在准备许诺给李枢三郡军政总指挥的身份以换取和平解决帮内争端同时要他支持我个人转为帮内唯一首席你觉得事情能成吗?」
王叔勇诧异至极但马上就有些欣喜之色。
「我觉得龙头这么干有点掉份子。」马围若有所思。「而且也不得法。」「怎么说?」
「龙头应该聚集帮中所有头领按照一开始的帮规以三分之二的头领们同意为底堂而皇之的不依靠任何单个人的支持来做首席当上首席后再自上而下封下什么三郡总指挥。而且还要多封几个总指挥但想来龙头早有腹稿就不说了。」马围脱口而对。「至于说不得法就是讲这个东西没必要跟李枢本人来交流李枢到底是存着几分天大野心的他说不得还觉得自己吃亏了心里未必念恩应该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诸位东境留后与留守的头领尤其是与李枢亲近的那几位让他们去替龙头给李枢施压。至于说什么解决帮内战争端更是无稽之谈帮内一片祥和团结一致没有争端的。」
张行沉默了一下忽然扭头去看王叔勇然后当场埋怨起来:「当年魏公在这个庄子的时候你让他穿着一双露脚趾的破鞋如今马围在这个庄子里的时候你让他大夏天喝个酒都不带冰的为什么啊?」
王叔勇茫然一时谢鸣鹤捻须扭头就笑。
「这正是我来找王五郎不去将陵的缘故了。」马围赶紧来言。」包括魏公选择来王五郎庄子上也恐怕是为此王大头领心思质朴并不会刻意招揽人但也不会因为什么就嫉恨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要一坛酒总是有的。」
张行打量了一下王叔勇信服的点了下头复又看向身前的年轻人:「且来坐吧!甭管你是曲线投效还是江湖相逢来我这里总能随时替你冰一下酒。」
「好让龙头知道无论冬夏酒都该热着喝。」马围认真更正。「喝冷酒死的快真就成绝户仔了。」
ps:大家过年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