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战马抖擞红顶毡军帽战袄浆洗干净马鞍旁两边各有一个野战背包一侧装着毛毯干粮水袋另一侧装着军弩、震天雷。
亲卫的怀里揣着左轮火/枪鸳鸯战袄脚蹬铁网皮靴。
火/枪、步枪藏在了两辆马车暗格里这样到了甘肃镇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萧夜骑着一匹骢花大青马亲卫环拥行走在马车一旁被双马拉着的马车镶着铁钉的木轮滚滚不急不徐地在大道上直奔甘肃镇。
按习惯两匹快马跑在了前面充当斥候的左石和同伴揣着望远镜急驰到了一里地外马队后方还有五人小队小六子带着断后;几匹健马四下游弋着把这个队伍护的严严实实。
大道上有行人看着这威风的马队还以为是哪家的千户去甘肃镇羡慕的啧啧称奇。
就在萧夜兴致勃勃地赶往甘肃镇时蒋杰的宅院里书房中传来噼里啪啦地摔砸声一声声咆哮声不断地响起。
官府派出的仵作验看了草甸留下的那些尸首马贼草上飞手下的尸首还有家卫的尸体上那醒目的弹孔周围被炸得狼藉的草地都说明了劫走蒋清桂的人所拥有的武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从尸首上挖出来的弹头被送到了蒋杰面前他对折种弹丸不陌生那波斯人传进来的后装火/枪就是用的这般的铅丸。
加上家卫们的口供一场马贼火并殃及蒋家的劫掠案就此被官府落定发布了缉捕公告。
甘肃卫里拥有这种火/枪的范围很大就是蒋杰家卫手里也有两支商家暗地里卖给鞑子的也有。
但要说使用数量最多的还数西门萧夜;要知道萧夜的军士可是首先拿出的这种火/枪随后过了一年多富贵楼才暗地里开始了此枪的买卖还是指定交易的那种。
到现在儿子生死不知但蒋杰隐隐预感到蒋清桂遇到了不测也就是说他的儿子死了;要不是蒋清桂在碎石堡那里的小妾两年前生了一个男孩他新娶的夫人也有了身孕或许蒋杰现在已经发疯了。
谁被别人干掉了唯一的儿子年纪又大了焉能不眼眶发裂悲愤欲狂何况一向睚眦必报的蒋杰呢。
思前想后蒋杰推测了好几天终于确定应该是西门萧夜出的手但是证据没有。
没有证据?推测就是证据蒋杰相信要是萧夜有了机会保不定就会下黑手。
今天他接到方善水送来的一封信言明在蒋清桂出事的那几天萧夜根本不在石关屯而是外出了草原。
顿时蒋杰就把苗头对准了萧夜多日憋屈的火气全然发泄了出来把一个整洁的书房砸的乱七八糟这才气吁吁地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好啊好啊真真是一个狼崽子忍的这么深敢于勾结马贼了”喃喃自语的蒋杰愣愣地瞅着房梁语气阴森。
没有证据推测合理天公地道用不着出动官家衙役要报仇蒋杰自有手段他要的是个面子把西门一家这次一举拿下一个不漏地灭了满门也算是把以前拉下的事一并解决了。
就算萧夜没有被怀疑的迹象蒋杰也要趁机出手。
暗自后悔以前没有痛下杀手的蒋杰不再耽搁联系上了卫所里亲近的军官送上了大笔银票田家钱庄押印的千两票/据见票即付。
他不知道的是草原大马贼吕一刀已经集合了人马沿着荒山小道摸到了永和屯附近的山区。
吕一刀接到草上飞手下的哭报即刻派人找到了在甘肃镇埋下的眼线一个在官衙里的长随差役跟着仵作去过现场比蒋杰早几天得到了消息很快通报就到了吕一刀的手里。
草原上最大的一伙马贼眼睛也盯在了萧夜身上。
无他火/枪的威力有目共睹萧夜军士手里的火/枪就是吕一刀的主要目标何况萧夜还有一些嫌疑那就怨不得他吕一刀心狠手辣了。
大道上行人不多马队行进速度很快加上车厢里垫着厚厚的软垫梅儿和莉娜叽叽咋咋地聊着和两个丫鬟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这种用丝绵大衣改制的垫子坐上去软软的几乎感觉不到道路的颠簸。
赶了一天的路在甘肃镇城门关闭前萧夜一行从西门进了城里守门的军官见同行进城验过印信后连城税都没要挥手放行这倒是让萧夜心情大好。
马队进城直接开进了富贵楼后院那里的客房已经准备妥当了堡德斯推了今天商户的宴请早早恭候在后院等着百户的到来。
亲卫们拉马入圈该休息的休息小六子去找了守卫这里的队官萧夜则把梅儿几女安顿好后这才和堡德斯去了书房。
书房里萧夜和堡德斯谈了很久也理解了堡德斯运作富贵楼的方式遂没有插手干涉;只要堡德斯能和这里的商户、官府拉好关系消息灵通能给石关屯运去所需的原料他就满意了。
“堡德斯你的那些家属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吧?”喝着清淡的香茶萧夜随意地问道这一阵堡德斯一家似乎安稳了很多。
“是习惯了就是饭食上还要适应”操着一口怪味的明语堡德斯恭敬地站在百户面前“富贵楼拍卖的货物一直供不应求还请百户能给多多供给”
每一笔交易里面都有他的提成虽然花费是有些大但架不住那些商户整日里登门拜访酒宴一多堡德斯的肚子已经发福了原先一个精干军官的模样很快就变成了商贾的面孔。
“那么有没有不长眼的和富贵楼过不去说来听听”萧夜眯起眼睛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为本官做事本官应该给你缓解难处”
“这个”堡德斯为难地耸耸肩“被人盯着那是自然不过甘肃镇里的几个税吏老是来打秋风让人很讨厌”
官面上现在还没人来找麻烦但下面的小吏毛手毛脚应该是有人来试探了萧夜笑笑浑不在意地说道“把他们的姓名、住家告诉小六子他会让人处理”
“哦好的明天晚上就能拿到清单”堡德斯以为萧夜会去找关系厘清根本没听出来百户话音里的萧索。
“富贵楼里那些商户都已经撤了只有在拍卖会的时候他们才在三楼露面我在两层楼里安设了茶座包间请了几个说书的、唱曲的顺带卖点糕点饭食人来人往的热闹那些家属很满足”
“嗯你看着办”萧夜想了想市井里的消息有时候也能打听到官府的动静堡德斯的这手应该是王梓良交代的。
吃过晚饭在梅儿莉娜两女的服侍下萧夜洗了澡去睡了。
后天是下元节他还要带着妻妾转街顺便看看镇里几家商铺既然鞑子那里都能搞到三眼火统他何来搞不到紧缺的物资。
就在萧夜他们安然入睡的时候远在交口火墩东北的群山间山梁后一队队健马停止了移动套着嚼铁的战马被收拢在一起一个个面貌凶恶的马贼们开始在山脚下安营扎寨。
大部分都有夜盲症的马贼不适应晚上的夜幕要有行动也只能在天亮后才行;不过这里已经走出了山道距离永和屯不到五十里提起马速要不了一顿饭的功夫。
吕一刀站在巨石上低头看着四下里忙碌的手下对身边的心腹冷声道“马上派出机灵点的人手去永和屯附近给我盯好喽明天老子要血洗屯子所有的缴获必须全部带走”
“是了头领”心腹应了一声匆匆跑下高坡;吕一刀抬眼看看猩红的晚霞裂开大嘴呵呵地笑着笑得很是狰狞。
自己带了有三百好手个顶个的能杀擅射骑马突袭之下一个破烂的屯子能挡得住?笑话了。
不知道萧夜一家已经去了甘肃镇吕一刀信心满满地走进自己的帐篷外面的马贼睡在帐篷里还是睡在树林里他管不着能活下来的自有实力霸占一顶帐篷或者两条毡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