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璟宸忽然一下子想不起来当初是因为什么了。
亦或者，是他不愿意再去深究。
站在病床旁许久，看到女人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颜色，宁璟宸才低声道：“你不是说没生命危险了吗？她怎么还不醒？”
“宁大少，人身体本来就差，让她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下，不好么？”
洛安蔓甩了甩波浪卷的长发，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双桃花眼微挑。
宁璟宸没应声，目光紧紧盯着女人。
瞧见他这副模样，洛安蔓勾唇轻轻一笑：“宁璟宸，要我说啊，你真的有这么恨夏星瑶吗？”
男人身子一震，斜睨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要是真这么恨她，为什么每次还要如此着急地送她来医院？再或者，火急火燎地让我赶过去？”
洛安蔓随便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语气轻飘飘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副样子，就算是当初和沈佳妍在一起，也不见得有这么紧张。”
宁璟宸眸子一沉，想也没想便要答：“她还欠我的，死了的话……”
“别，别再整你那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了。”
洛安蔓当即打断他：“如果真的觉得她欠你，欠沈佳妍一条命，干脆直接找机会弄死她，一了百了最省事儿了。去了下面啊，指不定还能当面和沈佳妍道歉呢。”
宁璟宸沉默了。
他回头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见她并未被吵醒，抬脚往门外走去。
洛安蔓跟在后面，嘴角还是挂着笑：“宁璟宸，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否认，你不想夏星瑶死，也没办法看着她死。她在你心里，确确实实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位置，至于怎么不一样，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宁璟宸攥紧拳头，良久后，掀起薄唇冷道：“你在胡说八道。”
“那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吧。”
洛安蔓丝毫不在意，抬手看了看时间：“我还得回去写病历，走咯。”
她迈出去几步，忽然脚下一顿，淡淡道：“宁璟宸，你说过你不会后悔。但是，如果有一天夏星瑶真的被你折磨至死，救不过来了，那个时候，你还能坚持说自己不会后悔吗？”
没想要等回答，洛安蔓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如果夏星瑶真的死了……
宁璟宸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眸色渐深，一言不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有什么一直被他刻意忽略掉的东西在心里一闪而过，却是快到怎么都抓不住。
病房里。
夏星瑶是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的。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都消失了一样，咬着牙，缓缓伸手，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拿到眼前。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几秒钟，接听起来。
那端传来略显熟悉的男声：“是夏星瑶小姐吗？我是程进。”
夏星瑶屏住呼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虚弱道：“对，是我，请问、是拜托你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没错，我找你正是要说这件事的。这几天我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终于让我查出来一点东西。”
“好，好，真的太感谢你了！”
宁璟宸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透过玻璃往里一看，见夏星瑶果然醒了。
甚至还拿着手机在和别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