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为难地看了看陆北野。
陆北野自然也发现了女人的不对劲，他忽然想起来，她左边的刘海一向很长，长到遮盖了视线，隐藏住了左眼。
想到她那满身的伤痕，难道……
一个震惊的想法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他顿时喉间发痒，咽了咽口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轻笑道：“没关系，刘海留着吧。”
“啧啧，真是在给我Tony增加难度呢。”
Tony拿着剪刀比划一番，没好气道：“小可怜，剪刀可是没长眼睛的，管好你那抖个不停的身子，不然我可概不负责。”
夏星瑶唇齿干涩，犹豫几秒，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围步入黑暗，她的神经也不如一开始这么紧绷了。
时不时还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响指。
“好啦。”
Tony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哈，解开女人身上的围布。
夏星瑶睁开眼睛，不觉一愣。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柔顺地搭在肩头，前额的刘海很有个性地长长往左边倾斜，增加了几分神秘感，又遮盖了不足的地方。
妆容精致，完美的隐藏了脸上的不足之处，虽然不能说多惊艳，但也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吓人了。
这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她，也不该是她。
夏星瑶脸色发白，扭过头，颤声说道：“陆少，我、我不想这样。”
现在的她，本就该生活在黑暗的地方。
陆北野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瑶瑶，我觉得这样很好看，或许，你本就是这样的。”
不，这才不是她！
她是一个杀人犯，是一个阶下囚！
她这么丑陋不堪，这么肮脏！
她怎么配，怎么配呢？！
察觉到她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崩溃，露出的右眼陷入迷茫和挣扎。
陆北野皱了皱眉，随即一个惊人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竟然有股冲动，想要抚平这个女人的伤口！
他这是疯了吗？
这不过是一场和宁璟宸暗中较量的游戏罢了！
陆北野敛了敛神情，嘴角挂着一贯的轻笑，意味深长地开口：“瑶瑶，你这是，在拒绝我？拒绝你的客人？想想我给你的那些钱，乖，别闹了。”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做不到。
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造成怎么样的伤害，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拒绝……钱……
这几个字眼陆陆续续飘进夏星瑶的耳朵里，她抬起眼，望向男人，眸子渐渐变得清明，浑身发颤，双唇苍白如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垂下脑袋，再不敢往镜子里看一眼。
她只说：“是。”
陆北野神色一顿，却又很快掩饰过去。
刚刚那一瞬间，心里没由来的，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笑笑，拿过准备好的礼服，塞进女人怀里：“喏，去换上吧。”
夏星瑶点点头。
来到更衣室，展开裙子，才发现竟然是前几天在商场里的那条优雅的白色长裙。
夏星瑶颤抖地，避开镜子，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将它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