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璟宸的心向下一沉，勃然大怒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说？说什么？”
洛安蔓不为所动，拿过一根烟，在手里把玩着：“送她进监狱的人是你，难道你没想过她会受到怎么样的伤害？”
她将烟凑到鼻子边嗅了嗅，面上神情淡漠：“况且，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些人为了讨好你……她在监狱里不会好过。我觉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了，他是应该知道，也应该早就知道。
可听过的，想过的，和亲眼看到的，完全不是同一种程度的震撼！
那些留在身上的痕迹，过了这么久都消退不了……
难怪她会害怕，难怪她被关起来的时候会失心疯，会崩溃，难怪这么热的天气，她还是穿着棉衣长袖，想要遮住那些伤疤。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逼着她，将那些伤害，赤.裸地展示出来，又一次将她的痛苦放大？
如鲠在喉。
在公司里一向决绝果断的宁璟宸，这一刻，竟入坠云端，分不清心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洛安蔓耸了耸肩：“她受到的伤害，肯定是远远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多。还有，她的那只眼……”
“别说了。”
男人的声音少有的低哑，沉沉又重复了一次：“别说了……”
一改以往的狠戾，狭长的眸子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
他，听不下去。
更不知道，如果继续听下去，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闭上眸子，宁璟宸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好半晌，才轻启薄唇：“为什么，杀了沈佳妍的人，偏偏是她夏星瑶？”
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洛安蔓斜斜瞥了他一眼，声音很轻：“是啊，为什么偏偏要是她？万一，不是呢？”
宁璟宸浑身一震。
仿佛没听到一样，没有作声，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可垂在身侧的拳，不自觉攥紧了。
万一不是……万一……
那他做的这些，算什么？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没有万一。
她夏星瑶，就是杀了沈佳妍的凶手！
证据，确凿！
……
浑浑噩噩地离开宴会现场，在大门口的时候，夏星瑶遇到了等候多时的陆北野。
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一贯的轻浮肆意，眉头紧蹙，看到女人时，悬着的心不自觉松了下来：“瑶瑶，你……没事吧？”
夏星瑶摇了摇头。
夜晚的风轻轻吹拂，浑身湿漉漉的她更是觉得冷的发抖。
“刚刚，抱歉，我没注意……到底怎么回事？”
陆北野捏着手指，无法否认的是，在看到女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时，他的心脏竟然无法抑制的瑟缩着。
甚至，开始自责和懊悔，自己没有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