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烦闷令宁璟宸皱了皱眉，脸色阴沉。
他攥紧了拳，道：“夏星瑶，你给我站起来。”
以前的她，从不会这样卑微。
即便知道她从监狱里出来后，便是这般模样，但这一刻，他竟不由得想要看她变回以前那样自信倔强，傲骨阳光。
夏星瑶愣愣看着他，始终还是没有动，膝盖砸在地上，很疼很疼，双腿也都麻了，可她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四年在她身上的印记，刻在骨子里，磨不掉了。
“大晚上的，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呀？”
洛安蔓今晚值班，恰好经过门口，一眼便瞧见了里头的情况。
宁璟宸敛了敛心神，冷冷瞥她，没再说话，烦躁地转身走了。
洛安蔓轻笑一声，走进去将夏星瑶扶起来：“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下跪求饶，才能解决的。”
夏星瑶一怔，旋即扯起嘴角笑了，目光落在自己跪红了的膝盖上：“可是如今我孜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得到宽恕？所剩下的，也只有这个了。”
她那从前怎么都不肯低下的头，如何都不愿放下的骄傲，现在却成了她最后的筹码，被她一次又一次放在地上，轻易任人践踏。
别无选择。
她无力地望向宁璟宸消失的地方：“孩子是我唯一的底线，我只想快点找到他而已……”
洛安蔓明白她的意思，笑笑：“你放心，璟宸他未必会伤害那个孩子。”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夏星瑶的肩膀，让她在病床上躺好。
夏星瑶瞳孔一缩，下意识按住她的手：“真的吗？”
“你先好好休息。”
洛安蔓不知可否，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地点头：“就算璟宸想对孩子做什么，也会有人第一个不同意的，你就放心好了。”
她那个傻表弟，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考虑怎么当好一个爹了。
又是说了几句，夏星瑶的双眼再也撑不住，重新沉沉睡过去。
这一次，她的眉头稍稍松了些许。
洛安蔓从病房出来，看到靠在墙壁等着的宁璟宸，有些意外，挑眉笑道：“怎么，等我？”
宁璟宸眸色幽深，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有酒？”
“去我办公室。”
空气里瞟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洛安蔓的办公室很简洁，除了书和工作资料，几乎没摆别的什么。
洛安蔓优雅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度数很低的酒，放在桌上：“伤口还没完全恢复，悠着点。”
宁璟宸没说话，倒了一杯，昂头饮尽。
立马又满上，再次喝完。
他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喝，一直到脸颊染上了红晕，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洛安蔓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叠着，一边暗中将杯子里的酒换成开水，一边调笑道：“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宁大少，开始卖醉，借酒消愁了？”
宁璟宸眯了眯锐利的眸子，迷离地抬头看她，许久，才缓缓启唇：“你说，如果凶手真的不是夏星瑶，我当如何？”
他没等回答，继续说：“我一直以为，是她做的，所以觉得理所应当，咎由自取。可现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佳妍没死，还可以，夏星瑶是真的没有杀人。”
他不再喝酒，洛安蔓随手把玩着杯子，探究地开口：“璟宸，你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你可能喜欢上夏星瑶了？”
“我……我不知道，我对她，似乎一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