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饿肚子那就得去抓老鼠吃。
他能饿肚子母亲和姐姐不能。
在孩童有限的记忆里母亲和姐姐一直都是温温柔柔锦衣玉食的。
年轻的妇人蹙着眉头似是有些不解面前这个能对着阉人宦官卑躬屈膝做尽谄媚模样的的孩童到底像谁。
她是名门望族之后母亲更是当年的大长公主。
而夫君是先帝的皇子也是身份贵重。
可偏偏他们二人的嫡长子却如此的让她费解。
年轻的妇人犹豫片刻接过馒头慢条斯理姿态优雅的撕去馒头皮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着。
而那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则是拉着孩童坐在一旁把馒头一分为二分给了孩童。
只是孩童没有接推给了小姑娘。
“长姐我刚刚吃了。”
孩童的牙也不知是自然掉落还是被揍的掉了说话听起来有些漏气。
年轻妇人没有注意到孩童把她撕下来扔掉的馒头皮从地上捡了起来蹲在角落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再难吃也比抓老鼠喝血要好点儿。
母亲和姐姐怕老鼠那他就要把殿中的老鼠都抓了。
小姑娘也默默地把剩下的半块儿馒头悄悄包好她知道自家弟弟根本没吃。
“楚玉皇家人还有皇家的仪态。”
对于刘子业她已经不再挣扎了。
可能有些人天生悖逆教养不来。
刘楚玉拨弄灰尘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有说不出的嘲讽和凉薄。
她已经八岁了基本的人情冷暖还是懂的。
哪怕曾经不懂如今也从他人的闲言碎语的奚落中清楚。
比如父王虽同为先帝皇子却素不得宠这些年总是被指派在外征伐平叛。
比如皇伯父刘劭闯宫弑父自立为帝改元太初。
再比如父王再得知新帝登基后第一件事情便是以皇伯父刘邵千古未有之大逆为名起兵讨逆。
丝毫没有考虑到她们这些还滞留京城的亲眷儿女。
皇伯父登基两个月了而她们也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近两个月了。
宫人们都是看人下菜碟欺软怕硬所以这些日子也过的很是艰巨。
若不是子业发狠护她可能她早就成为外面那些宦官的戏弄之物了谈何皇家仪态。
呵谁让母亲有一个显赫的娘家呢。
“是女儿知错了。”
刘楚玉并没有顶嘴而是乖巧懂事的应下。
无畏的争吵只会让母亲更快的舍弃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蹲在门口警惕的注视着外面的刘子业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给。”
刘楚玉看向刘子业的眼神里满是关爱。
可能旁人都不喜她这个似小狼般狠戾乖张的弟弟但她却知道弟弟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无知年纪用命护她。
“姐姐你快些进去。”
小动物般的敏锐让刘子业感知到这座偌大的宫殿无人对他们怀抱善意。
杀了他们?
刘子业终究还是把刘楚玉的那句无心的安慰之语记在了心中。
那么先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