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已经将身上那件沾了灰的衬衣脱了下来,没有回答慕浅的问题,而是道:“去帮我拿换洗的衣服。”
“我不去。”慕浅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偏了头看着他,“你自己去啊,出门几步路就是了,这种事就不能自己动手吗?”
她明显是故意的,霍靳西上前两步走到床边,直接倾身压了下来,“确定不去?”
慕浅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堂堂霍家二公子,霍氏掌权人,爬窗户进屋这种事情都做了,连件衣服也不敢自己去拿吗?”
“不拿就不拿。”霍靳西说,“反正也不是非穿不可。”
话音落,慕浅便被他制住双手,封住了唇。
她起先只是边笑边躲,到后来他松开她的手臂,她便不自觉地也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大雪中站了那么久,又脱掉大衣爬窗进来,身上一片冰凉。
而她的房间暖气太足,热得有些喘不过气,面对着这么个天然的降温神器,慕浅乐得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只是这降温神器渐渐地也升了温,这该如何是好?
慕浅出了汗,微微有些喘息地与他分开,一双红唇被吻得水光潋滟,而霍靳西却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抬眸看他,“你干什么呀?不会是想提前洞房吧?这样可不吉利的啊……”
霍靳西低下头来,与她鼻尖相贴,声音低沉缓慢:“我这辈子不吉利的事情做得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件。”
十多个小时前,在天气恶劣的法兰克福机场,他的飞机强行起飞;
回程途中遭遇强烈的气流,飞机一路颠簸,随行人员个个面如死灰;
降落之时又遇到桐城大风大雪,飞机在天空中盘旋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平稳落地。
桩桩件件,都不吉利到了极点。
他从这样的不吉利中走来,还有什么好顾虑?
慕浅笑出了声,微微一抬头,便在他唇上蹭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怕。”
霍靳西闻言,安静沉眸片刻,又一次封住了她的唇。
“我明天的婚纱,露背的……”慕浅断断续续地开口,“请你小心一点……如果你不想别人在我身上看到什么痕迹的话……”
而霍靳西再无多余言语,只以行动回应。
……
深夜雪停,霍靳西的司机坐在始终启动着的车子里,在看了无数次时间之后,终于有些控制不住地打起了瞌睡。
“咔嗒”一声,霍靳西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司机猛地惊醒,搓了搓眼睛,连忙打起精神,“霍先生。”
霍靳西已经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有苛责他打瞌睡的事。
司机松了口气,一面开车起步,一面看了看时间,这一看,却是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居然已经凌晨四点了!而他身后坐着的人,可是早上六点就要展开一天的婚礼行程的!
果不其然,车子驶回霍家大宅的时候,大宅几乎灯火通明,门口的私家路上,车队已经集结完毕,司机、保镖、婚礼策划、工作人员个个忙成一团。
霍靳西在一群人的围观之中进屋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礼服,便又重新下了楼。
几乎没有任何多余时间,清晨六点,车队准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