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转世的事,楚秦门可不敢往里凑合,姚青和顾叹两人将判断做个总结,传讯给齐休便作罢了。
他俩到稷下城来,主要的任务,其实还是为一年后齐休的试炼之行打个前站。
姚家作为元婴宗门,一方学宫主人,自然对这种试炼并不陌生。
“这试炼绝无危险,往常都是稷下城自家子弟参与,偶尔才会准许周边修士参加,还是需要极硬的关系才能搞到。但这一届,老祖突然亲自下令,要广招天下有望结婴的金丹修士,做一场盛会,才会有两个名额漏到南楚门手里。
姚青简单将背景介绍一番,稷下城中,有许多参与过试炼的前辈,姚家自己的元婴老祖就参加过,听说在里面获益良多,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缘。
“又无危险,又有机缘……这么说,千载难逢?”顾叹问道。
“千载难逢咱们掌门,运气好哇。”姚青虽然不喜修行,但说这话时的语调不无羡慕。对于稷下城的人来说,就好比是来自穷乡僻壤的一个土财主,运气爆棚地混进了真正的贵族圈子里,而且是千年难遇的那种。
“南楚门的楚老祖,对我家掌门真是好……”
“是啊”
两人略聊了聊八卦,便沉心在稷下城住下,为一年后齐休的到来坐着准备。
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姚青处理,顾叹毕竟还要冲击金丹,时间不容浪费。
脱下穿了三年的丧服后,整个白山的修士们穿衣的品位似乎陡然间变了,颜色那是越鲜艳惹眼越好,思过坊里,楚秦盟道袍本就是大红色,加上外来修士们的花花绿绿,搞得街道如斗艳场一般。大家憋了许久,情绪经释放后都很乐观,有位男性散修甚至身着粉袍招摇过市,意外得出了点小名气。
而齐休此时的心情却不太好,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他比较讨厌的人,丹盟韩平。
“呵呵,齐掌门,你我两家联手共拒灵木这么多年,彼此也不用弯弯绕绕了。思过山一战,我也是亲身参与的,当日咱们和灵木盟,结下的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韩平说到这便被齐休不悦打断,“我已和柴艺谈和,这种话不必再说了。”
“嘿嘿,形势比人强,我们理解。”韩平的目的也并不在这,揭过此节,“我来是想通知您,当年那条给南方补给的商路,应该快到重新开启之日了。”
“噢?”
齐休听到他这话,终于动容。
姚青的判断成了真,消停了三、四年,黑暗果然降临,又要打起来了
“你们十家,这几年消停着,就一点事没于?有什么矛盾是乔不拢的?”试探性地问他一句。
“有些事我也不懂。”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懂,韩平这话说得颇为真诚,他现在其实是个颇为合格的使者,礼数谈吐什么的绝不会出错,只可惜往年给齐休坏印象太深,始终讨不了好。“我家的情况,齐掌门也是知道的,求灵木盟一纸和约而不得,如今处境,是大大不如您楚秦的。无论如何,他们打起来,应该还是对你我两家有利,所以对南方的补给……”
“循旧例便是了,具体的事,你去和嫣然说吧。”
这种好事,齐休怎么会拒绝,给个态度,摆摆手就要送客。
“呵呵,是这样的。”韩平却不肯就走,“接下来一战,南方可能会更艰苦,我们希望南楚、楚秦、甚至参与转运的燕归门,都要,咳,都要有些付出。”
“噢?你这是帮白山剑派和幻剑盟来压价啊?他们自己怎么不来?”齐休奇道。
“这次,我们三家会是一体了,谁来都一样的。”韩平又爆出个惊天消息。
“你家也要参与?”齐休有些哭笑不得,丹盟上次和灵木盟打成什么样,他可以全看在眼里,可以说要不是靠双楚加楚秦联军的思过山之战,他丹盟早就只能缩在家里坐以待毙。
“是的……”
韩平承认时亦有些底气不足,“早晚而已,早入局,南边那边压力会小很多……”
齐休倒有些对丹盟刮目相看了。
丹盟,最早是以炼丹闻名的一些宗门和家族联合而成,在韩天青结婴与开辟战争后获得大发展之前,综合实力上虽已居于九家元婴宗门之后,但从来不以战斗力闻名,后来和灵木盟起争端时,也把这一点暴露得淋漓尽致。
当年灵木盟首先突袭,击杀丹盟实际主事的庶务掌门,使得他家一下子几乎完全瘫痪,即便后来韩天青现身扳回一城,但整个门派指挥混乱,又完全陷入了畏战的情绪,灵木盟主力明明聚集在思过山外,他家仍旧缩在老巢不敢出来拼一场。一直等到思过山战事抵定,才蜂拥而出想对灵木盟落井下石,结果还是打了个半斤八两。
如此种种,导致战后他家声势大跌,成了白山散修眼中的笑柄,若不是韩天青还在白山顶上,若不是柴冠被人阴了一把,只怕灵木盟在和楚秦谈和之后,随手就能灭了他家。
可这次,何欢宗、连水盟等大势力还未下场,战局扑朔迷离之际,他家却能奋起余勇再次直面灵木盟,甚至可能还有一个离火盟,齐休也只能肃然起敬了。“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你家胜机在哪?”他问道。
可惜,这个问题拿来问韩平,就是对牛弹琴,完全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