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成天复却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是维护他们而是心疼夫人你你如今可又有身孕了。我不是怕你动了胎气吗?”
当初柳知晚一口气生下了两个却让成天复后怕不已。当初恶补医书学到的孕妇难产九九八十一难在心头挥之不去。
此后愣是几年里用尽了各种避孕的法子免得知晚像他妹妹得晴那样生得太密损伤了身体。
今年好不容易劝通他同意再生一个。
这还是知晚自觉两个儿女教得有些矫枉过正一个两个的都教成了小魔头。
她便想再生一个。吸取经验重新教教。可原先也不过戏言随口说说竟然就这么又怀上了。
现在知晚是两个月的身孕跟第一次一样能吃能喝能睡。
有时茶宴上一群贵夫人聚在一处也纳闷怎么卢医县主的孕期这么平稳。
可仔细想想成天复就算成了首辅重臣就连陛下几次劝他重新立府改了入赘名头可他依然不改初衷甚至连嫡长子都是从了妻子的柳姓。
所以县主乃是首辅大人的家主府宅里清净得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更不必担心自己怀孕不能与丈夫同床时夫君被哪个狐媚勾引过去那孕期里怎么能吃不好睡不香呢?
不过首辅大人的府宅不好塞人进去若想跟大人攀上亲戚就要颇费一番周折了。
最后成大人独居的母亲盛桂娘俨然成了婚嫁的热门。起初桂娘还怒斥前来提亲的媒人荒唐她半老徐娘又不是没有儿女傍身干嘛要嫁人?
可是后来她跟鳏居二年的翰林苏大人在几次捶丸茶会上配合着打了几场球之后竟然一见如故如此二人竟如年少之人一般平日不得相见时居然书信来往。
有时一日三回信用斐儿的话讲:“祖母若是有事情去人家里坐着说多省事可怜小厮腿都跑酥软了。”
成天复倒是对母亲嫁人乐见其成。她有出嫁的女儿还有身为重臣的儿子自己更有私产傍身无论嫁到哪个府宅里都得当个祖奶奶拱着绝对不会受气。
那苏大人为人正直家私不菲前妻缠绵病榻多年一直没有纳妾足见是个长情重义之人。最主要的是苏大人是个闲职在仕途上并无太多野心是个闲来无事能编纂出一本厚厚捶丸大典的志趣之人。
母亲跟着这样会玩的人消磨时光也能少烦扰儿媳妇。
知晚听了丈夫原来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思嫁母亲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在成天复的主持下母亲桂娘风光二嫁一时称为美谈。
不过相比较下他的父亲成培年就有些官运黯淡了。
当年慈宁王府败落田家虽然侥幸逃过一难然则新帝立意革新除弊就算是对田家也毫不手软。
好不容易等到太上皇病重驾崩田皇后终于熬成了一人独大的皇太后。可是刚刚兴风作浪几许想要让新帝加封他幼弟甚至要立幼弟为皇储的荒唐念头还没有成型就被新帝“请”到了宫中新修的佛堂里为先帝祈福。
成培年当年一念之差娶了田家妇人。而如今亲儿为堂堂重臣却不认他嫡孙居然还姓了柳最后就连前妻都嫁给了人成日在京城的街道上车马而过出双入对。他整日被人戳着脊梁笑话实在扛不住便请调了外省去了。
所以柳知晚如今的羡园还是一如当初立府一般清净头顶也没有伺候公公婆婆的差事。
与成天复从街市回来后知晚换了衣服拿起放置在了书斋上的几封南洋来信。
除了香桥的书信外还有一张散发着淡淡檀木花生熏香的信件没有署名不过展开信笺时里面娟秀的语句却仿佛老友一般熟稔。
知晚一边放开发髻一遍看着信里的内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表哥送走了当年的静妃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回来。
不过看这信里的意思表哥虽然没有娶得美人归可美人终于怀了他的骨肉预产期就在今年冬天所以表哥问询着知晚的意思能不能让他的父母和妹妹过去帮着伺候月子。
成天复也看了这信蹙眉道:“可真荒唐既然已经有了孩子为何还不成婚?他们不是开了好几间医堂药铺了吗?应该没有衣食之忧啊?”
可是知晚一脸羡慕道:“以前都是她羡慕我现在却轮到我艳羡她了。如此钱财在手就连生下的孩儿也是自己的要是我我也不嫁省得换人时费了周折……”
首辅大人最听不得这话他不由得捏住了知晚白嫩的脸:“柳知晚你皮痒了是吧?换人?你想换谁?”
知晚忍不住低笑讨饶。
此时屋外夏日正好绿叶荫浓处蝉儿收翅两个小儿在外院嬉闹。就像成天复所言换人?那应该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这辈子她如飘萍落花无意中落到了他的眼中扎根在他心底就此缠绵生根异香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