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无声地只有眼泪渐渐泅湿唐郁的衣服。
渐渐的她发出了声音从拼命克制的哽咽到一抽一抽的啜泣再到自暴自弃的大哭。
她紧紧的抱住唐郁哭得浑身颤抖哭得脑袋发痛哭得快要喘不上气咳嗽一声一声梗住她的喉咙仿佛要让她随时窒息过去。
可她都不肯停止。
她不肯停止。
她平静了整整七年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别离和失去中漫长得像是过完了普通人的一生。
爸爸死的时候她没有哭。
因为妈妈已经哭得够伤心了她要去安慰她给她勇气。
外公外婆死的时候她没有哭。
因为妈妈抑郁症爆发整日浑浑噩噩需要人照看。
妈妈死的时候她没有哭。
因为能纵容她哭的最后一个人都已经抛弃她了。
再也没什么好哭的了。
她以为那些过期的眼泪早就已经消失了。
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眼泪就和那些痛苦一样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它们只是被她锁起来了锁在她从不对人提起的陈年旧事里只等着她心甘情愿的拿钥匙打开锁在另一个纵容她大哭心疼她流泪的人面前才会山洪一样爆发。
就像要将积攒的痛苦全部变成眼泪流出来。
她哭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可痛苦没有尽头她的眼泪便多得可怕。
在来往人流怪异的目光里唐郁只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孩。
他觉得自己也要和那些哭声一起窒息了。
他轻轻的拍打她颤抖的身体手法笨拙而疼惜至极。
他一言不发的一起掉了很多眼泪任由她哭了许久许久直到时间太长担心她把眼睛哭出问题来才在她耳边低声道:
“绒绒我们下次再哭好不好?”
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薄纱一般的掠过顾绒的耳边让她嗡嗡作响的脑子有了一瞬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