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临眉头微蹙,冷冷地逼近她一步,“和离?当初公主口口声声说对我一见钟情一生不负,现在说和离?”
“不可能。”
噗。
他居然拒绝了?
一瞬间,宋清词以为自己才是负心薄幸的过错方。
慢着,沈玉临现在是在干嘛?
他、在、生、气?
宋清词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沈玉临大袖一拂扬长而去。
只剩宋清词错愕地留在原地。
……
沈玉临很生气。
他不是为宋清词生气,而是为自己生气这件事感到生气。
从小到大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世家公子要有风范,喜怒不形于色,才能让人看不透心思,抓不住软肋。
他是沈家这一代最优秀的子弟,在喜怒不形于色上一直做得很好。
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夜色中,朝着清辉阁走去的急促步伐也渐渐缓慢下来。
平素谪仙一般的翩翩公子又回来了。
“她拿我当什么,说爱就爱,说和离就和离的玩物不成?”
沈玉临沉声道:“就算和离,也该由我来说,轮不到她。”
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没有人可以拒绝他。
侍墨打小陪着沈玉临,知道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藏着多么强大的骄傲……
他有骄傲的资本。
因此没有多心,反而赞同道:“怨不得公子生气,是公主太过分了,她有什么资格跟您和离?”
要不是看在她皇帝老爹的份上,沈玉临不一脚踹开她就不错了!
“公子,大皇子这几日总是下贴想来见您,您还是不见吗?”
在宋清词的授意下,这几日二皇子宋煦仁时常带着妻儿入宫,探望还在休养的皇帝。
有年幼的孩子作为调剂,皇帝和宋煦仁这对感情淡薄的父子,看起来也其乐融融。
宋煦仁高兴了,宋朝业就急了。
偏沈玉临总是推脱不肯见他,让他心里更加惶恐。
“不急,再晾他两日。”
今晚宋清词提起皇帝的口气让他确定,她还不知道皇帝中毒之事的真相。
她故意捧着二皇子、晾着大皇子,就是想通过区别对待,让两人情急之下露出马脚。
越是当下这个时候,越不能急。
……
托宋清词的福,二皇子妃尹氏近来时常能入宫。
尹氏性情爽朗大方,跟高贵妃一拍即合,两人正好一起商量柔德和柔良的驸马人选,很快就议定了。
“嗯,不错。”
经过重重筛选,最后议定的两个人递到皇帝面前,皇帝满意地点头。
高贵妃和尹氏松了一口气,以为皇帝同意了,不想他忽道:“让大囡囡进宫一趟,过过目。”
高贵妃气得要吐血。
她辛辛苦苦又是挑拣又是相看,好不容易定下两个无可挑剔的人物,还要宋清词一个晚辈来拍板。
那她成什么了?
比起高贵妃的气愤,柔德和柔良更多的是担心。
她们多多少少从高贵妃那里知道了自己未来夫婿的人选,都颇为满意,生怕宋清词一句不行就毁了她们终身大事。
在等宋清词进宫这段时间,两人就像在等一把悬在头顶的铡刀落下。
柔德忽然愤而起身,“都是公主,凭什么她能定我们的终身?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