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间摇摇头,“不好说。我没和驸马的人交过手,但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势力不逊于禁军高手。不过……”
“不过什么?”
白云间露出困惑的神情,“昨日京郊遇袭的时候,我感觉他们也在。不过他们一直在远处,等我们处置了所有杀手他们才离开,像是在暗中保护公主。”
“哈?”
宋清词跟着白云间学武,现在连花拳绣腿的级别都没到,她什么都感知不到。
她唯一知道的是,沈玉临不杀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反过来派人保护她?
她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入朝为官,不比在背后做宋煦仁的幕僚要体面得多么?
宋清词打死也不信。
“你加紧防卫,盯着些驸马的人。”
宋清词此刻顾不上理会这个,嘱咐白云间一声就算了。
白云间转身朝外走,忽然又被她喊住,“等等!”
他困惑地回过头。
宋清词走到他身边,恶狠狠地盯着他,“这可是攸关本公主性命的大事,你再敢给驸马开后门,本公主就诛你九族!”
“哦。”
白云间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往外走。
她也太小看自己了,他白云间是这种轻易给人开后门的人么?
更何况这些日子他亲眼看着宋清词在军中如何刻苦训练,如何夺得禁军兵符,如何与兵部据理力争提高禁军将士的军饷……
在他心中,她早就不是那个只懂得绣花的公主了。
现在的公主,值得他真心守护。
……
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到夜里,月光朦胧。
宋清词在窗边仰头看,一圈泛白的月晕环绕着月,民间俗称这叫“毛月亮”。
有一种传说,毛月亮的夜晚百鬼夜行,活人不可出门,以免撞到邪祟。
宋清词打小在后宫听过不少传说,有没有鬼怪邪祟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样月黑风高的天很适合干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她有强烈的预感,今夜京兆尹府会出事。
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睡意,忽然想起白云间今日说的话。
上房周围有沈玉临的人?
她感觉不到,但她能想办法看到。
夜深人静,楚国公主的上房忽然传出琴声,还有竹笛伴奏。
宋清词许久不抚琴,紫练见她难得有兴致,连忙拿出竹笛来凑趣,其余几个会乐器的侍女也纷纷凑来。
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上房外围,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却皱起眉头。
乐声虽好听,但太嘈杂,会使他们听不清院中的动静。
万一此时有人夜袭……
“救命!”
不等他们放下疑虑,上房院中忽然传出女子的高呼声。
是公主!
嘈杂的乐声让他们听不清动静,当下第一反应就是闯进房中查看情况,保护公主的安全。
两拨人同时闯进屋里,白云间走的窗户,还有一拨陌生的人走的正门。
出人意料的是,屋里一切平静,宋清词正端坐上首,优哉游哉地喝一盏红枣燕窝羹,甜香四溢。
场面瞬间有点尴尬。
公主没事,这是在逗他们玩?
白云间瞪着那拨陌生人,陌生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忽见宋清词抬起头,笑得无害,“别紧张,我就是想认认脸,免得把暗中保护我的人,当成想杀我的人。”
陌生的那拨人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拱手向她请安,“见过大公主。”
他们面上只有曝露的尴尬和些许被戏耍的恼怒,并没有被揭穿真实意图的惊惧。
难道他们真是来保护自己的?
宋清词细思一回,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因为她对宋煦仁还有用,沈玉临现在保护她,纯粹是为了加大在宋煦仁阵营中的筹码。
想到这里,她反倒心安理得起来。
“都辛苦了,劳你们深夜守护,我心里过不去。紫练,赏。”
礼多人不怪,银子赏下去,将来这些人就算要杀自己,兴许也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多给一丝生机。
宋清词财大气粗,把所有亲卫和沈玉临留下的护卫都赏了一遍,如此一来,众人深更半夜被戏耍的恼怒都消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响,是她派去京兆尹府的亲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