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在这里,等了王大人足足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并不多,可从宋清词嘴里说出口,像是天大的罪过。
王七吓得腰杆一软,连忙拱手躬身,他身后的一众官吏也齐齐躬身,“长公主恕罪,实在不知道您来了。”
“哦?不知道么。”
宋清词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官吏,“谁是陵城掌管驻军城防的?”
“回长公主,是微臣。”
王七身后,一身着官服之人出来,宋清词冷笑一声,“如此便是你的过失了,本公主在此等候,城门守军分明都看见了,却无人通禀这位大人你,自然是你平日管教无方。”
“微臣,微臣知错!微臣这就把那些城门守军抓起来给长公主出气!”
原先说好要给宋清词一个下马威,这会儿他们也顾不上了,宋清词久居上位的威压让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喘不过气。
只想赶快平息她的怒火。
“慢着!”
宋清词并不领情,轻笑一声,“军士无知,焉能怪他们?我只和你这个管教无方的算账。”
说罢看了王七一眼,王七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说掌管驻军城防的官吏管教无方,往上推,不就是说他这个知州管教底下的官吏无方么?
不成!
这话要是由着她说,自己今日吃不了好果子。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怕她个球?
王七把那个没出息的官员揪到后头,迅速调整了神情,笑得奸诈,“长公主别生气,我等是安王殿下封地的官吏,一向听从安王殿下的吩咐。若有什么让长公主不悦之处,长公主尽管和安王殿下说话。”
言下之意,宋清词没资格管他们,他们有宋朝业做靠山。
果然,这话一出,宋清词不再开口。
哼,她怕了。
以为这个长公主有多大威风呢,原来不过如此。
王七的腰杆又挺直不少,笑眯眯道:“不说这些了,长公主远道而来,还是先进城休息吧,不然真是我们怠慢不周了,至于兵马在城外驻扎即可。”
说罢侧身一让,请宋清词的马车过去。
“传我令,所有兵马缁重随我入城。”
“什么?”
宋清词的命令吓了王七一跳,“长公主,万万不可啊!这么多人马怎么能进城,城中哪有地方安置?”
哪有大军在城里驻扎的道理,这长公主有没有常识?
果然是个只知骄纵任性的草包!
“本公主几时说要让他们安置在城中?”
宋清词淡淡瞥他一眼,“穿城而过,在西门之外扎营。”
她口中的西门,是离开陵城往酒城去的方向城门,让大军在西门外驻扎,无非是提前让兵士们穿城而过。
王七挑不出毛病,也不在意这点小事,便皮笑肉不笑道:“长公主高兴就好。”
……
宋清词的马车在前,后头跟的是随行亲卫,再后头是兵马。
王七等一众官吏领他们到安排好的小院,“长公主,我们陵城跟京城比不了,实在不宽裕。这院子小了些,您委屈委屈。”
说罢笑呵呵地看着宋清词,等着她的反应。
宋清词从马车里出来,粗粗看了一遍,何止是小了些。
比路上的驿站还要小,又旧又破,打扫得也不干净,肉眼可见院子里满地枯草死的可怜。
宋清词不动声色。
王七还煽风点火似的朝她身后看,“怎么驸马和赵统领不在?莫不是闹了什么矛盾,气得回京城了?”
“扑哧。”
他身后已有官员忍不住偷笑,丝毫不避讳宋清词。
宋清词不怒反笑,眸子盈盈地看着他。
王七冷笑一声。
要是沈玉临和赵城在,他或许还得给宋清词一点面子,偏他们都不在,这下更加不必了。
不过,宋清词盯着他笑什么?
“王大人,我不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