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好了!”
年关将至,隔壁的安王府传来噩耗,“那庶人端木氏不行了,还请长公主示下,该怎么料理她的后事?”
自从宋朝业逃跑后,端木氏就一病不起,现在终于不行了。
侍卫来请宋清词示下,宋清词沉吟片刻,道:“就收敛了葬在酒城吧,听闻京中端木氏一族都因为涉嫌谋逆而死,把她送回京中也无人接管了。”
“是。”
侍卫抬起头道:“那端木氏还有一儿一女在身侧,自从宋朝业逃跑后他们就跟着母亲住。现在端木氏没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孩子?”
宋清词差点忘了,端木氏也有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比宋煦仁的宋巍然和三姐儿都大些,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从前宋清词很少和他们亲近。
她都快忘记这两个孩子长得什么样了。
“把他们带来见我。”
“是。”
过了午饭的时辰,两个穿着素衣的孩子被领到宋清词面前,没有戴孝。
大约因为端木氏是罪妇,所以下人不敢让他们戴孝,生怕他们被牵连。
他们怯生生的目光中带着隐藏得很好的恨意。
当然,孩子们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东西,在大人眼中总是原形毕露。
宋清词心中叹了一口气。
“端木氏已死,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我送你们回京城可好,京中到底有你们一些亲族可以看顾。”
两个孩子听见这话几乎浑身颤栗,对视一眼,不敢应答。
生怕宋清词下了什么套给他们钻似的。
宋清词见此笑了笑,“你们在母亲床前守孝一日没吃东西了吧?我这里有些糕点,垫垫肚子吧。”
两个孩子颤栗得更厉害了。
年长一些的女童甚至挡在弟弟面前,满脸戒备,好像宋清词要给他们下毒一样。
唉。
宋清词摆摆手,“不想吃就不勉强了,来人,把守孝的麻衣孝衣给他们备好,送他们回去吧。”
直到被人带下去,两个孩子依然满眼戒备,不懂宋清词想干什么。
宋清词可以想象他们的恨意来自哪里。
端木氏挣扎病榻,垂死之前一定告诉过他们,他们原本富贵安稳的生活都是宋清词破坏的。
母亲是宋清词害死的,父亲也是被宋清词逼迫逃离酒城的。
他们恨她没有错,就像她恨宋朝业一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长公主。”
紫练从外头领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余光。
他避着人进来,紫练便合上了屋门,将侍女都遣退,屋里只留她自己伺候。
余光上前拱手行礼,道:“长公主料事如神,我的飞鸟营这几日跟踪沈驸马的形迹,确实发现了异样。”
跟踪沈驸马?
旁边的紫练瞪大眼睛,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惊讶。
长公主为什么要派余将军的人跟踪驸马?
“他做了什么?”
“他这些日子一直暗中派人在城中搜寻,像是在找什么人。”
“城中?”
宋清词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怪不得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宋朝业的踪迹,原来宋朝业偷偷潜回了酒城。沈玉临早就知道,却没告诉我。”
余光顿了顿,看向宋清词,“长公主先别多想,或许驸马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想抓获宋朝业后再向长公主报喜,未必是故意隐瞒。”
“嗯,我不会无凭无据给任何人定罪。”
宋清词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余光没有再为沈玉临说话。
从宋清词找他用飞鸟营监视沈玉临开始,就意味着他们夫妇之间已经有嫌隙了。
那么沈玉临明知宋朝业在酒城,却隐瞒不报私下搜寻,这个举动看起来更加耐人寻味。
他还是不参和得好。
“余将军辛苦了,还要劳烦你让飞鸟营继续跟踪。一定要赶在沈玉临之前找到宋朝业,此事万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