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顾众人惊恐的目光,朝府门外扬长而去。
他们没听错吧?
长公主方才说,她和沈驸马要和离?
“我们不会和离的。”
远远的,宋清词听见沈玉临的声音说了一句,并不真切。
她脚步一顿,很快继续朝前走去。
……
“长公主这又是何必呢?”
回去的马车上,紫练叹气道:“沈家对不住长公主,可与驸马无关啊。驸马明知沈泽光是长公主命人杀的,并没有迁怒您,反而还是每日让侍墨来送汤呢。”
那汤还是沈玉临亲手做的,明知宋清词不喝,他,也照做不误。
可见他并没有生宋清词的气,是宋清词单方面生他的气。
“我知道。”
宋清词淡淡道:“我今日去沈府,就是想确认沈泽光真的死了,以慰爹爹在天之灵。不过羞辱沈家人那些话……也是为了和离方便些。”
她并不在意沈泽光的棺材外头有没有椁,不过是找个说辞故意张牙舞爪。
紫练忽然了悟似的张大了嘴,“长公主是故意表现得嚣张跋扈,这样人人都会以为是长公主过于跋扈沈家才会求和离的,长公主竟是为了……竟是为了驸马着想!”
意识到这一点后,紫练久久回不过神。
她一直劝宋清词原谅沈玉临,告诉她侍墨几时来送汤,希望她看到沈玉临的好。
没想到她根本不必人劝。
她心里都清楚,否则不会为了维护沈玉临日后的官声,不惜表现得嚣张跋扈牺牲自己的名声。
“他没有阻止我杀沈泽光,事后也没有找我寻仇,当初他骗我的事就算了结了。”
宋清词垂下眸子,神色难辨,“成全他的名声,就算我们夫妻一场我最后为他做的一点事吧。”
“玉临,长公主说和离,此事可是真的?”
沈家族老十分关心此事,顾不得沈泽光的灵堂乱糟糟的,就把沈玉临叫到了偏厅说话。
“要是和离那可是大好事啊,陛下如此信重你,一旦和离你便可以入朝为官,不出两年必能登阁拜相!”
“是啊,此事是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提出的,与咱们沈家没有干系。到时候只到御前说长公主齐大非偶,我们沈家被迫和离便是。”
族老们说得热闹,越说越兴奋,忽被沈玉临一盆冷水浇下来,“她说她的,我不和离。”
“不和离?”
“怎么能不和离呢,你还要不要前程了?”
一群族老气得不行,沈夫人更恨不得现在就进宫求和离,“玉临,此事你不要再犹豫了!楚国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说和离,你若心里再想着她,连你的脸面也没了!”
“没了就不要了。”
沈玉临眸子微抬,含笑,“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她宋清词都是我的妻,绝无和离的道理。”
“唉!”
沈家一众族老又是惋惜又是失望,唉声叹气。
沈夫人还想说什么,对上沈玉临的目光,吓得不敢开口。
不出两日,沈泽光就被低调地送出城去安葬,不但没有在家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出殡的时候也没通知亲友。
何止是低调,更像是隐秘。
那日在沈家的人都听见了宋清词的话,如今沈家如此行事,更像是坐实了宋清词的话——
因为沈泽光害死先帝,所以沈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也没找楚国长公主的麻烦,反而心虚地秘密送灵出城。
一时间,京城中传言纷纷。
“果真有此事?”
宫里,宋煦仁得到的消息比外头更真切。
事关先帝的死因,兹事体大,他十分震惊,“好在长公主没把这件事闹到朝廷上来,要是真的闹开,沈玉临受沈家连累必不能在朝中做朕的助力了。幸好,幸好。”
宋清词还算懂事,没有因为前尘往事给他造成困扰。
宋煦仁心下十分满意,忽见罗辉秦从外头进来,躬身禀道:“陛下,楚国长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