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责任就担责任!
侍墨带着必死的决心,跟紫练二人回到上房。
见到他被紫练二人带进来,坐在屋顶上吃果子的白云间目瞪口呆。
这小子胆子肥了,真不想活了?
他顾不得吃果子,索性朝屋檐上一趴,听底下的动静。
侍墨见着宋清词便跪,把刚才告诉紫练她们的话都告诉了宋清词,宋清词听着一直沉声不语。
“我们公子从来没有为了谁这么不计后果,夫人是他亲娘,他也没待夫人这么好过。求长公主不要再记恨公子了,公子虽然瞒了您,可二老爷已经死了,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宋清词眉梢微挑。
她没有什么不满意,和离也不是因为不满意。
“你今日来说这些,是驸马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
侍墨脖子一梗,一副引颈就戮的表情,“长公主要杀要刮冲我来,我来上房就做好了死的准备,长公主千万别迁怒公子。”
紫练和文敏在旁看着,面露不忍。
总不能真杀了侍墨吧?
宋清词忽地叹了一口气,“回去吧,别让沈玉临知道你来过。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这个?”
她竟不打算处置侍墨,就这么让他回去了!
侍墨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神色复杂。
他越发看不懂这位楚国长公主了,说她对公子有情,她又那么狠心非要和离。
说她对公子无情,这时节她还顾忌公子的颜面。
默了半晌,他站起来行了一礼,慢慢朝屋外退去。
外头是一片清冷的夜。
室中静了好一会儿,文敏轻声道:“驸马为长公主得罪尽了沈家长辈,要是沈家真的把驸马话事人的身份夺走,恐怕他在朝中的地位也要一落千丈了。”
“别太小看沈玉临了。”
宋清词是有些心疼,脑子还是清新的,“他沈玉临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当初就不可能在沈泽光还在的时候稳居沈家话事人的位置。放心,他会有办法的。”
对于沈玉临的本事,她从来不担心。
……
“陛下为何不许长公主和沈驸马和离?”
尹氏不知从哪听见风声,趁着合宫嫔妃到福宁殿请安的时候,跑到宋煦仁跟前说话。
彼时殿中的小嫔妃听见尹氏提起这话,都不敢听。
一个楚国长公主,一个沈驸马,都是她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小嫔妃们搭讪着告辞,殿中除了宋煦仁和尹氏,只剩一个贤妃陈绾烟站在御用的书案后头,随手翻阅着不知什么古籍。
尹氏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早就习惯陈绾烟的举动了。
她比考状元的人还爱看书,皇帝又纵容她,别说福宁殿了,连御书房的书都许她随意翻阅。
见她看书看得认真,尹氏也没管她,只朝宋煦仁道:“陛下一直重用沈驸马,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沈驸马和离了,摆脱驸马身份就能名正言顺到朝中做官为陛下分忧,岂不好?”
“你以为朕不想?”
宋煦仁正把玩着一件地方刚进贡的紫砂壶,随口道:“可他沈玉临非不和离,朕还敢逼他不成?何况如今这样也好,朕周全他的意愿他便更为朕效力,又何必非要有个名分?”
“可没有官职名分,时日长了朝臣难免议论啊!”
尹氏一心希望沈玉临和宋清词和离,什么理由都想得出来。
宋煦仁不耐烦地看她一眼,“谁敢议论?慢说朝中没几个人敢惹沈玉临,便是敢惹沈玉临,难道也敢惹楚国长公主?只要他们一日不和离,沈玉临有楚国长公主驸马这层身份护着,谁也不能说什么。”
“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朕觉得,大妹妹并不是真的想和离,朕也不忍心见她婚姻不幸和柔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