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样经历了沈夫人经历的一切。
祈福念经的时候,经书书架后头有人在说宋清词和赵城有私;抽签问运势的时候,成排的签文上写着宋清词和赵城有私;虔诚叩拜的时候,佛像在说宋清词和赵城有私……
她们也什么都听不见。
到最后,那几个妇人吓得魂不守舍地跑去找魁奴,“天呐,沈家的女眷居然个个都是聋子,真的,真的都是聋子!”
“难道沈家是被人下了什么诅咒吗?全家都是聋子!”
“胡说!”
魁奴将信将疑,“那沈驸马就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哪有人一家子女眷都是聋子的,你们是不是骗我?”
“是真的,真的都是聋子,我们嗓子都说哑了她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能不是聋子么?”
不是聋子,能听见自家的媳妇儿和外男有私,还能一脸平静的?
不可能!
魁奴听她们的嗓子果然哑了,心道这事蹊跷,他得回去禀告太子才知道该怎么办。
另一边,沈夫人等已经朝山下走了。
“你们今日都做得很好。”
沈夫人眼底现出报仇的快感,“我们偏不上当,气死宋清词,哼!”
年轻一辈的女眷得到表演都十分得意,“对,气死宋清词!”
远在公主府的宋清词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完颜野烈快要被气死了。
“蠢货!你们被沈夫人耍了!”
他在驿馆大发雷霆,“没想到这个沈夫人也是扮猪吃老虎的人物,都说她是个连儿媳都管不住的草包,没想到心思如此深沉,令人敬畏。”
完颜野烈断定沈夫人是不好惹的人物,忙喝命下属,“立刻撤回在沈府外头的眼线,只怕我们已经让沈夫人察觉了,真是打草惊蛇!”
本以为沈玉临和赵城是难得的人中龙凤,没想到他们的家人也如此厉害。
包括沈夫人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城府的老妇。
他顿时有种挫败感,看来从这两人的家人身上下手挑拨宋清词和他们的关系,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既然如此,他亲自上。
“长公主,那金国太子来了。”
“噗。”
宋清词一早起正在梳妆,便听见完颜野烈上门的消息,忙让人把额黄妆画好。
她额上的伤口还没恢复好,如今是结痂之后正在长新肉的阶段,看起来青黄不接尤为吓人。
千万别让完颜野烈看见她这模样,否则少不得要让他笑话。
她在屋里梳妆打扮的时候,完颜野烈在前厅候着,沈玉临听见消息先出来陪客。
“太子好兴致,竟到公主府来了。”
“本太子昨日没见到长公主,怪想的。”
沈玉临从门外进来,正要落座,听见完颜野烈这句话登时起身,目光不善,“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念长公主了——”
“自然,也想念驸马你了。”
沈玉临眸子微眯,这才坐下,“太子的想念真是特别,一大早不请自来,我还以为是讨债的来了。”
他在告诉完颜野烈,他来得很不合礼数。
完颜野烈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可他脸皮厚,并不在意,“你们中原人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我实在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一醒就来你们府上了。”
他朝门外望了望,“长公主呢?怎么还不来?”
“我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宋清词款款而来,仍以额黄妆示人。
不同的是,她今日额上换成了一朵纱制的牡丹花图案,花色浓烈,衬得她面容越发国色天香,举世无双。
完颜野烈一见到她,丝毫不惜溢美之词,“长公主今日的妆容依然美丽,只可惜本太子每每见到长公主总是饰以脂粉的脸,还以为一大早来能看到长公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呢!”
这厮该不会知道她头上有伤,故意来拆穿她吧?
宋清词心怀警惕,沈玉临在旁淡淡道:“太子是贵客,长公主盛妆相迎才是礼数,恐怕太子的心愿是达不成了。”
“我看不见得。”
完颜野烈嬉皮笑脸地朝宋清词的方向凑过去,“等时日长了,长公主真正拿我当朋友而非外邦使臣,自然能让我一看素面朝天的模样,是不是?”
宋清词连忙后退离他远了两步,差点翻个白眼给他看。
不对劲啊。
她怎么觉得完颜野烈今天很奇怪,好像故意和她套近乎,故意对她十分热情。
他这一大早到底干嘛来了?
宋清词和沈玉临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也有同样的念头。
她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道:“太子今日好像有些不同啊……怎么,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