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治尹氏的神器就到了。
“姑母,你好糊涂呀!”
尹敏凤听见宋清词派来的人传话,便火急火燎往宫里赶,生怕尹氏一糊涂做出什么蠢事。
才被儿子骂了一顿又被侄女骂一顿的尹氏:“……”
人生好无趣,死了算了。
……
“陛下这是内感外邪,惊吓过度,不算什么大症候,长公主放心。”
太医院几乎每个人都轮流给皇帝诊脉之后,众人商议出了最合适的治疗法子和药方,“一会儿微臣会给陛下扎一趟针,陛下就会醒转。”
“有劳太医。”
宋清词微微颔首,而后目光从他身上转到其余几个太医身上,接触到她目光的人纷纷在威压之下下意识低头。
“陛下病得突然,为免引起动.乱,陛下生病的事要切实保密。若此事有丝毫流传出去,太医院上下都难逃干系。”
“臣等谨遵长公主之命。”
眼前这位镇国长公主,可是在还是公主的时候就敢提剑入宫亲手杀了先帝身边一个二等药童的人,太医院人人自危,都把嘴闭严实了。
宋清词满意地点点头,“等陛下病好之后,自然会赏赐诸位太医,就请诸位辛苦几日。”
打一棒子再给两个甜枣,宋清词来这么一出,这些太医越发无话可说,只能尽心尽力为皇帝救治。
……
杏花楼中,说书先生的声音陌生又年轻,意外地好听。
倘或是不常来杏花楼的客人,见了不免有些讶异,这家的说书先生不但年轻还颇为斯文英俊,瞧着像个书生。
江流子的确是个书生,还是今科春闱落榜的举子。
他始终记得发榜之日,他在贡院门前把榜单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个犄角旮旯都找过去了也没找到自己名字时是什么感觉。
后来他怏怏不乐地顺着长街走下去,浑浑噩噩,路过杏花楼却被几个同样落榜的富家学子嘲笑,嘲笑他根本没有路费回岭南老家去,只能在京城再等三年。
也不真是没有路费。
中举之后地方州府给了不少银子,鼓励他入京考学,可他打小是个孤儿被养父母养大,如今养父母年老眼花没有他照顾根本无法生活,他只好把银子都留下给养父母,自己只留了五两银子到京城。
没考中进士,他身上又没有银子了,正是穷途末路之际,有个华服美人从杏花楼中走出来,只瞥了他一眼,“若没有银子吃饭,到杏花楼帮工总有你一口吃的。”
他堂堂一个举人要沦落到去做酒楼小工?
那些富家学子们闻言哈哈大笑,可江流子在女子淡漠的目光中隐约感觉到某种激励,鬼使神差答应了。
而后没两日,他就成厨房帮工成了说书先生,不但能干干净净地坐在堂上,还挣了不少银子能寄回去给养父母。
“今日这段说得可真好啊,那梦三娘接了圣旨后到底怎么样?”
中途歇息的时候,江流子到二楼的雅间去问安,才踏进门,就听见女子好奇的声音。
他嘴角微翘,拱手道:“柔良长公主万安。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都说了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长公主怎么能提前向在下询问呢?”
柔良满心好奇被泼了冷水,这梦三娘为夫报仇的故事她都连着听了半个月了,现在正听到关键的时候。
偏这个江流子油盐不进,一句不肯多透露。
“大姐姐还真是没白收你进杏花楼,你这脾气是对她的胃口。”
柔良嘴上说着,却没好气地皱皱鼻子,“坐下喝两杯吧,我不问你后文就是了。”
江流子知道柔良是这个脾气,看起来好像不高兴了,实际上对他还是很友好,每次来听书她都会让自己到她的雅间喝几杯,吃些酒菜润润嗓子。
那些菜从来不是残羹剩菜,一看就是特意点好了等他的。
他心中感激,“镇国长公主对在下有知遇之恩,要不是她路过一句话救了我,只怕我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忍饥挨饿。柔良长公主又待我这么好,我实在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还不把后文告诉我?”
柔良看着他只是笑,故意叹了一口气,“唉,往后我可能就没空日日来杏花楼听你说书了。”
“长公主有事?”
“最近朝中实在出了太多事了。”
柔良有些惆怅道:“宫中闯入杀手,大姐夫伤重,大姐姐如今身为镇国长公主要管的事越发多了,忙的脚不沾地。宫里皇后也病着,真是焦头烂额。”
江流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宋清词确实许久没来杏花楼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忙,否则按照从前,她三不五时总要来尝尝新菜。
可是这么多日了,她统共只派过一次人来,还是给宫里的皇子公主带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