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临,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她愤怒地朝沈玉临冲过来,拳打脚踢却都落在空气里,早有人挡在她和沈玉临中间,把她架住无法靠近一步。
她只能看着沈玉临淡漠的脸,期盼自己能打在他身上,“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作践我,凭什么!”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真心,你永远也得不到宋清词的真心!”
最后那句诅咒听起来不大顺耳。
沈玉临皱了皱眉,“把她带下去,安排一个马车单独关押。别让她死了,她对我们还有用。”
“是。”
护卫将完颜真真押往后头的马车,而她的叫骂声始终没停,“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宋清词永远不会幸福!”
……
“烦死了,那个女的还在骂。”
负责看守完颜真真马车的护卫怨声载道,每日要给她送吃喝还要看她脸色不说,还时常要听她叫骂。
她要是骂他们就罢了,偏偏张口骂的都是驸马,这让护卫们更加听不下去。
两个护卫坐在马车外头,其中一人用力地后肘一击马车门,发出巨大的声音,试图吓唬完颜真真让她闭嘴。
“一个金国女人,我们驸马不杀她就不错了,她有什么脸面骂驸马?”
“还不是长公主心慈?说什么金国人杀了我们两万多将士和她一个姑娘无关,我看只要是金国人就该死!”
“对,金国杀了咱们两万多将士,我们杀他们的公主都不解气!”
护卫们的声音传进马车车厢,一直叫骂着的完颜真真忽然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开口。
她怕自己真的被杀。
宋清词不在这里,沈玉临对她毫无情分。
这里每一个大周人都恨金人,也很她,没有人会保护她,所有人都盼着她死。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沈玉临赶紧拿自己去和完颜野烈谈判,完颜野烈一定会赎回她的,不管花多少银钱还是城池。
她累了,她好想回家。
沈玉临一行日夜兼程,很快就赶到了勒马沟。
这里周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把金人都打回了老家不敢再来,是南边离代州最近也最安全的一座城池。
得知沈玉临来的消息,余光亲自来迎接,见到他万分欣喜。
当初在安王封地的时候余光和沈玉临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才智何等难得,朝廷派来这么厉害的人物来和金国谈判,一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战局改变。
他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沈驸马是不是受了伤?”
余光是老军人了,眼光毒辣,他不知道沈玉临之前受伤的事,只从他行走的姿势和呼吸的节奏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沈玉临也没瞒他,“先前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驸马还是要多加注意,虽说勒马沟现在很安全,可两国正在交战,边境没有一座城池是真正安全的。”
“我明白。”
沈玉临道:“完颜野烈现在在哪里?立刻以我的名义修书给他,告诉他,完颜真真在我手上。”
“完颜真真?”
余光一听这名字眼睛一亮,“莫不是金国的公主?驸马是怎么得来的?”
“这些日后再慢慢告诉你,先派人给完颜野烈传信。”
沈玉临道:“现在立刻带我去军帐中,我要看看边境具体的战况,才好谋划下一步。”
……
去完颜野烈处传信的人,正是还留在前线没走的庄无为。
沈玉临对庄无为这个新科进士毫无印象,毕竟后者刚入朝没多久,沈玉临就因为舍命救宋清词受伤躺在府里了。
庄无为却一直知道沈玉临,因此去完颜野烈处传信之后,他特意亲自到沈玉临面前回禀了一番。
“那金国太子只问长公主有没有一并来,还说长公主知不知道完颜真真的事。这些下官都不清楚,便没有回答他。”
“下官走的时候,金国太子脸色十分难看,和下官刚进去时完全不同。”
庄无为说着,有些不解地看向沈玉临,“下官不太明白,为什么进去之前金国太子就知道金国公主在我们手里,他却丝毫不紧张。及至问了那两个问题没得到回答之后,他便紧张不悦起来。”
他不明白,沈玉临却明白得很。
“因为他默许完颜真真留在大周的前提,就是他知道清词不会对完颜真真怎么样。”
“只要完颜真真留在京城,就在清词的庇护中,永远不会有事。”
沈玉临温和一笑,眸中却有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可他更清楚,完颜真真离开京城到了边境,到我手里——我真会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