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这群蛮人竟敢袭击大周正规军,伤了我多少将士?”
“什么?一个都没伤着,还被咱们俘虏了?”
“哎呦呦,这叫本公主发脾气都发不起来了。”
早朝的时候,宋清词甚是夸张地演了一波,跟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朝中大臣。
大臣们的反应截然不同。
有一脸天真正直认为金国人虽然没伤着娘子军,到底太放肆了,主张要严惩他们的。
有等着看娘子军被金国勇士羞辱借机下宋清词面子的,这会儿得到截然相反的结果脸色难看得紧。
还有一心拥护宋清词政见的,听见金国人送上门来帮了个大忙,差点在朝堂上笑出声。
要知道,朝中对于娘子军的争议从来没有停过。
“长公主,这些金国蛮人如今正关在京兆尹衙门,怕他们生事,巡防营已经派人过去帮忙了。是不是要严惩一番?”
有人开了口,宋清词并不顺势说出决定,反而看向宋巍然,“太子觉得应该如何惩治这些金国人?”
宋巍然早已习惯了在朝堂上被点名,就像在学堂里师傅点小学生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回,金国称臣,是来送贡品的客人,不必太多苛责。
娘子军中无人受伤,反而金国人此举还给她们立了威,让朝中的文官不敢再小觑这些妇孺。
再瞧宋清词的意思,也没有发怒。
几下里综合,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以为金国使者远来是客,咱们大周是礼仪之邦,可以对客人宽容一些。不过还得京兆尹衙门细细审问一番,若他们并非无知冒犯,而是有意为之,那咱们也不能太过纵容。”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少大臣捋着胡子点点头,颇有赞赏之意。
宋清词也笑着点头,“一大早金国的真真公主就到我府上赔罪了,说是她手底下那些草原将士去京郊给她打野味,草原人生性开放不讲男女有别的,他们见到妇人上山便调戏了几句,也是被抓到军营中后才知道这些妇人是大周的正规军。”
“我想着,金国人是异族人,且才到京城,哪里知道娘子军这回事?不知者不罪,我们可以不必太过苛责,只让他们去给兵将们赔礼道歉就是了。”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捧臭脚,“长公主英明!长公主真真宽厚!”
反倒是陈家父子和赵邦、庄无为等她真正的心腹都静静的,他们从来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话。
听到朝中有些大臣这么拍马还有些戏谑神情。
宋清词心里和他们的表情一样。
想当初先帝仁德勤政,百官却对他多加挑剔,动不动就是一堆折子上来弹劾,每每搞得先帝担忧焦虑。
及至宋煦仁就更是如此了,他不是先帝的亲生子,加上年轻没有威望,更是被言官们弄得焦头烂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今宋清词代管朝政,反而多了许多拍马屁的人。
这大概是因为,部分激进的文官都被她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想到这里,宋清词顿时看向沈成才等人,朝他们投去激励的目光。
诸公要加油啊,千万不能让朝廷变成一言堂!
沈成才接受到她的目光,浑身打冷颤。
……
“这叫什么事啊,我这算是帮上你了还是没帮上你?”
完颜真真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
这次她实在亏大发了,不但她手底下的草原勇士吃了苦头,还要去给娘子军备上礼品赔礼道歉,她也没帮沈玉临达成目的。
弄得她两面不是人。
她先是忍着羞愧大半夜去了一趟京兆尹府看自己手下的人,确认他们没有被打伤打死的,期间连看都不敢看京兆尹府的官吏,只觉得无比丢人。
而后清早天蒙蒙亮就去宋清词府外下跪磕头赔罪,得到宋清词不过分追究的保证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