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宋清词的心意,宋清词笑道:“怎么,先帝临终指定的辅政大臣进个内阁,很过分吗?”
“不过分。”
沈玉临道:“不过是从大周开朝以来,入内阁的阁臣从未有低于四十五岁的而已。哦,还有,从大周开朝以来,从未有入内阁的阁臣不是先从三省六部摸爬滚打一步步升上来的……而已。”
宋清词才不管这些。
她道:“我没让你直接做内阁首辅就是顾着你的年纪和资历,也是怕咱们的戏被拆穿。阁臣是至少的,否则你我两方实力太过悬殊,就起不到我们想要的作用了。”
沈玉临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年轻,但要论资历委实不轻了。
朝中稍知道些内情的大臣都知道,在先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就多仰仗着沈玉临出谋划策,先帝在位的时候也时常召他去御书房请教。
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至少算是两朝元老。
区区一个内阁阁臣,宋清词敢给,他就敢当。
“不过不能让你太顺利入内阁。”
宋清词提笔托着下巴,忽然笑道:“咱们还得来一出好戏,才好正经让你入朝。”
……
宋煦仁的棺椁前脚刚送到皇陵下葬,年幼的新君也才病愈,朝堂上就因为沈玉临职位的问题掀起了一场争斗。
以沈成才为首的一干大臣觉得沈玉临身为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破例入阁也不为过,还有许多大臣则认为沈玉临初入朝堂,不宜封那么高的官。
后者的意见得到宋清词的大力赞同。
“大周祖制,入内阁都是要一步步升上来的,许多人到胡子花白才能入阁。沈驸马年纪轻轻,岂能轻言入阁?”
宋清词一副轻蔑口气,只道:“既是先帝遗命的辅政大臣,就在六部中先历练一番吧,不如就工部?”
这话显然是不想让沈玉临掌权。
毕竟谁都知道,六部之中工部是最没有油水可捞的,最门庭冷落的,让沈玉临去工部历练几乎等于是夺权。
这次沈玉临也不再保持谦谦君子之风,而是直言道:“同是先帝遗命的辅政大臣,长公主位同摄政王,我却要去门庭冷落的工部,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长公主就这么担心被我夺权么?”
宋清词冷眼回视,反唇相讥,“哪里。不过是你我夫妇一体,若都身居高位把持朝政,难免叫人议论我私心用甚。”
听见宋清词这话的沈成才等人差点没翻白眼。
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他们夫妇不和,这借口找得可真差劲,简直烂透了。
沈玉临似笑非笑地环顾四周,淡淡道:“是么?长公主要是如此担心旁人非议,不如你我和离便是!”
“哼,轮得到你跟我谈和离么?”
宋清词登时大怒,赵城“恰巧”赶来听见,立刻护在宋清词身前怒视沈玉临,“沈玉临,你竟敢这样对待大长公主!”
沈玉临一愣,差点没接住戏。
说好的没有这一出啊。
宋清词也很惊讶,赵城现在出息了,都会给自己加戏了。
沈玉临趁机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宋清词怒而带走赵城,这场戏才算散了。
“你们瞧见没有,镇国大长公主不敢和咱们沈驸马和离。”
围观了这场戏的沈成才与交好的大臣私下议论道:“她定是怕和沈驸马和离了,万一将来她斗不过沈驸马,便连这重靠山都没有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这回她不想妥协也不得不妥协了,等着吧,沈驸马定要入内阁了。”
“二十出头就入了阁,那岂不是到不惑之年就要做内阁首辅了?咱们沈驸马就是年轻有为,前途大有可望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