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
“……”
妈的。
这些人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按照宫里的作息,戌时是睡觉的时辰了,她早该想到,昨日军中欢庆结束的时候都快天黑了,两边要想在酒楼再相遇必定是晚上。
大晚上去敲登闻鼓吵皇帝睡觉就罢了,最可怕的是登闻鼓设在宫禁之中,沈成才等人戌时要进宫敲鼓,必定要叩开宫门,可那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
宫门落锁之后不经通禀私自闯宫,几乎可以视为想入宫行刺,是大不敬的罪,判斩首都绰绰有余!
“我一向知道这几人有些蠢,不知他们竟蠢成这样!”
宋清词嘴上骂骂咧咧,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救人。
沈成才这几个人是她费心扶持的“反对派”,一来要不是她的扶持让沈玉临给他们当靠山,他们未必有这个胆子深夜敲登闻鼓,二来这几人要是真的被斩首朝中就没了反对派,成了她的一言堂,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于情于理,她都得想法子救这几个人。
沈玉临道:“朝中御史一大早听见消息便纷纷上折子弹劾了,说这是极其恶劣的事,非要法办不可。公主府的门天没亮就被堵得严严实实了,沈府也是,所以我暂时没有出去。”
宋清词一听顿时明白了。
这些人是来找自己和沈玉临主持大局的,看这架势非要置沈成才几人于死地不可。
也难怪,这次沈成才他们确实太恶劣了。
“先进宫瞧瞧吧。”
宋清词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起来洗漱更衣,随后和沈玉临二人一同坐马车从后门离开——
前门还被堵着呢!
进宫见到宋巍然,后者也是一脸头疼。
“几位大人这会儿还押在禁军那里呢,一会儿赵统领来了跟你们说。唉,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
看宋巍然的神情他并不介意自己的清梦被扰,可他不能枉顾国法宫规轻易赦免沈成才几人,一时为难。
正说着,便见赵城从门外进来。
见到宋清词二人在,他微微颔首算了打了招呼,“沈大人等五人已经醒了,这会儿在禁军中关着,唬得什么似的。我让士兵不要为难他们,他们这会儿不用人为难,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已经想死的心都有了。”
喝醉了酒大半夜闯宫敲登闻鼓,这也就是不清醒的时候,清醒过来谁不害怕?
如今小命保不保得住倒是小事,在史书工笔里遗臭万年才是大事。
四人一时沉默下来,耳边隐约还能听到远处朝臣的争吵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沈成才等人这事。
好一会儿,沈玉临看了宋清词一眼,宋清词朝他微微摇头。
沈玉临却笑了。
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他来替沈成才等人背锅,这一点他想到了,宋清词也想到了,可宋清词并不想牺牲他。
是而刚才他看向宋清词,后者朝他摇了摇头。
无非是不想误了他的前程和名声。
这些东西,沈玉临现在已经不看重了。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和清词这两年佯装不和,就是希望维护朝中不一样的声音,不要让朝堂成为一言堂。沈成才几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朝廷需要他们,我们就要保住他们。”
“既如此,就让我来承担这个罪名吧。”
“你可想清楚了!”
赵城看起来比沈玉临还激动,“夜闯宫禁的罪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这个罪名也不是闹着玩的!”
尤其是先帝朝金国杀手发起宫变之后,大周的律法对于夜闯宫禁的行为更加敏感,加重了刑罚。
没想到沈成才几人正撞到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