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倚靠在宅子的门前相有豹只一听得两声耗子叫声顿时便把自己随身带着那支尖刺从门缝里轻轻伸了进去一点一点地拨弄起了门栓。
就相有豹手里头用着的那支钢刺一般人压根都瞧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家伙什。估摸着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积年练家子才能瞧出来那支钢刺的路数。可只要是能瞧出来这支钢刺路数的积年练家子却也都不会贸然开口叫破这玩意的名称来路。
朝着根儿上说这钢刺是冀中一带打宋朝的时候就出来过的外门兵器经过了多少年的衍化改良到了明末的时候才大致定形蛇牙锥的名字也渐渐为人所知。
平日里练这家伙什的时候那就是拿在手里头的一只寻常钢刺使唤的路数上有判官笔、峨眉刺的套路更有短刀、怀里剑的招式从来都是一寸短、一寸险招招式式都是性命相博的意思。但一只长不过尺余的钢刺功架上讲究的又是一沾即走的轻灵路数对阵起来的时候很有些瞧着吓人、可实际上倒还真不会杀伤人命的做派。
可用在了当真性命相博的时候那使唤蛇牙锥的练家子倒是要在钢刺前头套上几个薄薄的精钢打造的小圆筒跟那钢刺贴合得严丝合缝舞弄之间也不会掉落下来。
只要是扎进了人身子里那小圆筒叫人身上的骨肉一夹钢刺抽出来的时候那小圆筒倒是留在了被扎的人身子里就像是有些毒蛇咬人之后会把毒牙留在人身子里一般。
有了这么个小圆筒不停地朝着外面放血那除非是左近就有治刀枪红伤的大夫在否则挨了蛇牙锥一扎的人鲜有能保住了性命的!
也就因为这蛇牙锥太过阴狠恶毒在不少走江湖的练家子眼睛里能用上这家伙什的人物身上也就多少带了些许邪气。久而久之这蛇牙锥与使唤这蛇牙锥的练家子也就全都被江湖上走着的练家子归为了邪道很有些不待见、也不招惹的意思。
可也有那心怀坦荡的练家子倒是开口说过句公道话——真要是心里头没点慈悲心肠的那蛇牙锥上套着的小圆筒也就不会到逼急了眼生死相搏的时候才套上去!人家这是忍到忍无可忍自然也就无须再忍!
能存着这么份隐忍、坦荡心思的人物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就凭着人家伺候的玩意杀性重这就把人归到了邪道里头这不厚道!哪怕是说个打折扣的话那最多也就是个亦正亦邪不是?
有了这么两路截然不同的说法走江湖的练家子们虽然嘴上都不多话可心里头却还是把这蛇牙锥、还有使唤蛇牙锥的这些练家子归类到了敬而远之的行列中。但凡在走江湖的时候见着了这类人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说来也巧在闯关东的路上捡了相有豹的相重行也从火正门里一位老辈子人物手里学了使唤这蛇牙锥的路数。瞧着相有豹那性子也是属蔫豹子的不招惹没事招惹了就是个不死不休索性也就把这使唤蛇牙锥的路数教给了相有豹顺带着还给相有豹亲手打造了这么一件家什!
耳中听着门栓被自己手里的蛇牙锥轻轻拨弄下来的声音相有豹伸手从兜里摸出了早备好的那块黑布蒙在了脸上猛地伸手推开了门扇闪身进了院子却是飞快地翻手重新拴上了院门顺手拿着蛇牙锥狠狠在门栓上头一扎用个扎进了门栓里的小圆筒别住了门栓。
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门后相有豹那隔着黑布闷吼出来的嗓音在夜里听着格外的沉闷:“屋里相好的冤家上门了出来见见吧?!”
伴随着相有豹那沉闷地低吼声原本还亮着灯的两间屋子顿时熄灭了灯火。而在正屋的房顶上一块瓦片却是闪电般地朝着相有豹砸了下来!
轻轻一拧身子相有豹手里的蛇牙锥朝上一挥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块瓦片打了个粉碎。伴随着那瓦片被打碎时的脆响相有豹再次冷声闷吼道:“甭打旁的主意了!外头那几个废物点心这会儿只怕都趁热喝上孟婆汤了!屋里相好的有胆子拍花子就没胆子见人了不是?还得我让人进去请?!”
哗啦一声偏厢屋子的门扇猛地被拽了开来。一个黄铜脸盆从黑洞洞的屋子里率先飞了出来叮当作响地摔在了院子里。伴随着那黄铜脸盆落地从偏厢屋子里猛地冲出来三个身量高矮不一的中年汉子手里头也都握着根半长不断的哨棒才一出屋子就散开成个品字形站定死死地盯住了相有豹!
黑暗之中屋顶上也传来了个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掌把子撞见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一个人也敢来撞窑口!”
悄无声息地正屋的房门静悄悄地敞开穿着一身长衫、戴着顶礼帽的邵中元就像是个荒野中的野鬼一般阴沉着面孔站在门口低声叫道:“那还等什么?并肩子灭了他!”(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