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陈兵边境的消息早已传开近来大华的王公大臣也死了数十个然这些都没有影响都城百姓的日常闲聊。
一间叫“清风”的茶肆中茶客坐得满满当当还有许多凑热闹的老老少少或蹲或站把一个尖嘴老头围在正中。
“不会罢?老端王一把年纪还有几日可活的?怎会去这般折腾?”一个矮壮中年狐疑道“倒落个篡位谋权的坏名声。”
尖嘴老头见有人驳斥自己脸色一沉大声回道:“那莽汉子你知道个甚么!我东家徐员外祖孙三代皆是御用的龙袍师傅昨个儿夜里端王府来了一群人强行把徐府一家人给掳了过去这这还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么?”
“竟有这档子事?”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嗨哪里还能有假?你们到翟家巷去打听打听便知我有没有诓你们了。”尖嘴老头满脸通红道唾沫星子喷出好几尺远。
大家正嘀咕着门口处有人接话道:“这事再真也没有了我家便是翟家巷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看去。
搭腔的原是个跛脚汉子正坐在靠外的茶案上见大家都看过来清了清嗓门道:“这位大叔所言千真万确!”
这话一出茶客们的意兴更浓了脸上尽是期盼的神色。
“小子是翟家巷巷尾铁铺的烧火学徒在师傅的铁铺已经四个年头了。这徐裁缝可是翟家巷里有名头的人家给皇家做了几十年的龙袍。他们家的裁刀、剪刀都是我师傅给打的经常会拿到铺子里来修磨修磨。是以小子跟徐老太爷、徐老爷常能碰上面也算相熟。徐家出事师傅和我心里也都不痛快今日铁铺便没有开张。”跛足汉子正色道“唉也不知道做好龙袍后端王府会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他既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又道出了和徐家的关系顺带还提了自己何以在此好教大夥儿听得明白。此时他微微低着头脸上挂满了担忧。
听了这些由来茶客们更来劲了纷纷催促跛足汉子细说昨晚之事。
张遂光脸上笑意越来越盛双手渐渐握成了拳。
“张帮主看过这些东西感觉如何?”端木敬半眯着眼轻笑道。
“上酒碗!”张遂光并未答他转头对外大喊道。
小厮应声捧来两个莲花碗端放在二人面前再缓缓退了下去。
“哈哈今日酒兴浓将军远来是客不如共饮一碗我丹阳城的美酒。”张遂光大笑道。言毕也不管端木敬应是不应径直把他面前的酒碗取来倒满放下后再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酒已满上哪有辞却的道理?
端木敬虽不好饮然闻着莲花碗中溢出的浓浓酒香竟也有了酒意双手端起酒碗与张遂光对碰再一口而尽。
辣。
酒才入喉端木敬便觉嘴里火辣辣地疼。
厥国地处南疆靠海、多山而燥热百姓喜茶多过好饮。且便是饮酒也多为兑水的米酒。
他虽不常饮却非不能饮一般的黄米酒也能喝上两、三斤合大碗五、六碗。然像这样烈的酒端木敬还从未喝过一时有些懵了。
“将军再来一碗?”看着端木敬哽着嗓子的样子张遂光有些戏虐说着。
再来一碗?
端木敬想开口拒绝却说不出话来忙用力摆着手好半晌乃道:“不喝了!不喝了!”刚说完又干咳了几声顺了顺气乃道:“你这酒太烈”
“咳咳你这酒太烈了我喝不来。”端木敬咳地几乎流出了眼泪。
近年来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此刻一股怒意在心底慢慢升起“他是故意的!”
“呵呵原来端木将军并不善饮在下疏忽了还请多包涵。”张遂光“满脸歉疚”道。
“不碍事。”端木敬清了清嗓子笑着回道声音已有些沙哑“正事已毕我等你的好消息。就此告辞!”
张遂光站起身笑道:“好在下也不便久留请!”言毕把端木敬送到了厅外转头谓候在一旁的管事道“送贵客!”
显然他并无意送端木敬出府。
斟满一碗酒一口而尽。